由一名穆斯林青年所主办的“我要摸狗”活动,主旨本是为了让更多穆斯林勇敢与狗接触,却在事后掀起轩然大波;有者对此大胆举动表示佩服,更认为我国应该有更多类似活动,对促进国民团结与族群了解有明显的帮助。
惟在穆斯林族群方面,却明显分裂成两大派,有人对“我要摸狗”的活动反应感到好奇,也开始思考是否应摒弃穆斯林不能摸狗的想法,更多人包括宗教司与政党人士则大力抨击此活动,认为此举违反了伊斯兰教义与圣训中提到不能触摸狗的禁忌。
若回归事件本质,主办者与目标族群身为穆斯林的身份是这起事件如滚雪球般,逐渐失控的关键因素;惟“我要摸狗”从头到尾没有危及国家或人民安全,却能引起社会上如此广泛的讨论,显见“我要摸狗”背后的潜在讨论价值,是造成穆斯林族群出现明显分歧的原因。
活跃于各种公益活动的赛阿兹米在本月19日(星期日)于雪州八打灵万达镇的休闲公园,主办“我要摸狗”活动,让公众尤其是穆斯林可以借此活动,与狗展开亲密接触,打破穆斯林对狗的刻板印象。
从活动成功吸引近1500人参与来看,此活动达到了开始的目的,惟之后部分宗教司、政党与非政府组织纷纷以伊斯兰教义和可兰经典故做出连番炮轰,而这场活动的发起人赛阿兹米更接获种种的死亡恐吓。
保护动物组织代表受访时认为,该活动原本的宗旨被模糊,整个事件被宗教化、政治化,以致风波一发不可收拾。
让更多人亲近动物
PAWS动物福利组织收容所经理林春山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本身并不了解伊斯兰教义中是否提及穆斯林不能碰触狗的禁忌,惟他认为各界不应该把“我要摸狗”事件定位为“宗教问题”,因为主办方的本意是为了让更多人亲近动物,而不是单纯为了出风头。
“我一直认为‘我要摸狗’是一个适合的教育平台,让外界特别是对狗有恐惧症的公众,有一个接触并打破自己对狗不良印象的好机会;是的,对狗有恐惧症的不只是穆斯林,有些小时候被狗攻击的其他族群也会怕狗,所以为何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去体验呢?”
他说,若穆斯林对各种亲近狗的活动感到不舒服,他会尊重他们的意愿,毕竟我国巫裔的族群文化也对狗敬而远之,因此他能体谅许多穆斯林对“我要摸狗”的大力反对。
他认为,若活动主题可以把目标族群放得更广,包括对狗怀抱心理阴影的人士,而不只是局限于穆斯林,相信所引起的反弹也不会太大。
“我绝对支持继续举办类似活动,惟目标应该放在更开放且愿意接受改变的族群;我们必须尊重不同族群的底线,惟也不能忽略了希望改变的新生代,才能真正改变穆斯林对狗打从心底而起的不适感觉。”
不乏爱狗穆斯林
围绕在“我要摸狗”事件的主要争议点,即穆斯林是否应该触摸狗?这点可说是专家们各说各话,全国伊斯兰裁决理事会认为此举违反伊斯兰教义,伊党精神领袖聂阿兹也直斥活动主办者为“脑生虫”,惟实际上国内却有不少穆斯林对狗没有戒心,甚至可说是“爱狗如命”。
沙菲教派视为秽物
全国伊斯兰裁决理事会以我国奉行逊尼派中的沙菲教派,而沙菲教派把狗视为“秽物”的一种,不能随意碰触为由,因此裁定“我要摸狗”属于违反伊斯兰教义的行为。
惟前玻璃市宗教司阿斯里认为,只要穆斯林在接触秽物后清洁双手,就如同接触孩子的排泄物后把手洗干净,就没有犯戒的问题。
独立拯救动物协会(MIAR)主席普斯巴拉妮表示,协会里有不少义工是穆斯林,却依旧对流浪狗充满爱心,在拯救任务时也不介意碰触狗,甚至暂时饲养,因此她不解为何此事件会越闹越大。
“对我而言,穆斯林与狗之间并没有问题,我的不少穆斯林义工甚至很爱狗,因此我认为这纯粹是有心人士恶意炒作的口水战。”
本意良善 主办人勇气可嘉
其实“我要摸狗”活动的内容与流程,和一般保护动物组织所办的活动没有太多分别,惟主办人与目标族群同样为穆斯林则是造成外界反弹的最大因素,对此其他保护流浪动物的非政府组织也为赛阿兹米喊冤,认为后者的本意被曲解了。
拯救流浪动物协会创办人曾昭迈认为,“我要摸狗”活动本意良善,却被有心别有居心人士以宗教为由故意炒作与扭曲宗旨,对主办人赛阿兹米是非常不公平的指控。
“其实我当天也打算前往参与,以支持这位勇敢的年轻人,惟后来却因为临时有事而不能到场。不过据我所知,当天的活动气氛相当融洽,并未出现不愉快事件。”
她对赛阿兹米的勇敢举动表示钦佩,并自认大部分保护动物组织都没有主办类似活动的胆量,因为很容易被别有居心者盯上,成为攻击的标靶。
“我很欣赏赛阿兹米为狗穿上T恤,让出席者不必直接碰触狗的身体,慢慢打破对狗的不舒服感觉,有效又细心,证明了赛阿兹米不像外界所言般‘怀有个人议程’。”
她表示,不少年轻穆斯林对狗儿的排斥程度已经没有长辈般严重,甚至有不少穆斯林也会主动参与保护流浪动物包括狗的活动,让她也很惊喜。
“前玻璃市宗教司阿斯里说得很好,若摸狗等同于触碰秽物,那当照顾幼儿、不良于行的长辈或其他宠物时碰到的排泄物,是否也代表已碰到秽物,必须严厉禁止呢?”
在穆斯林社群享有颇高声望的阿斯里日前在面子书撰文,认为摸狗等于触碰秽物的说法过于肤浅,并引述伊斯兰典故包括饲养狗当做猎手或看门养家,作为穆斯林可以养狗的佐证。
曾昭迈坦言,她不清楚穆斯林的伊斯兰教义或可兰经文的诠释方式,惟若一名德高望重的宗教司都敢于质疑这项流传于我国穆斯林族群已久的“不明文规定”,证明穆斯林能否摸狗的约束其实没有一个标准定义。
“未来能否让更多我国穆斯林打破偏见,勇敢接触并不再怕狗,其实视乎穆斯林社群在这起事件的立场而定;欣慰的是,如今不少穆斯林都对赛阿兹米表示支持,显见所谓的背叛伊斯兰教义其实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