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位于礼智省的奥尔莫克市(Ormoc),和塔克洛班市(Tacloban)一样都是沿海城市。惟奥尔莫克市比较幸运,该区域背向台风“海燕”来袭的方向,灾情并没有塔克洛班来得严重。因此灾后两个月,当地几乎已经脱离了灾情的低靡气氛,全力投入重建与恢复的工作。
对当地的救援组织来说,奥尔莫克市经历的正是最关键的转折。目前还有部分居民依赖紧急救援的物资维生,但干净的食水尚面对供应短缺的问题、灾后农务未有收成、电源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一旦进入重建阶段,当地人的生活面对的还是重重的负担与挑战。
奥尔莫克市是一个漂亮的城市,有长长的海岸线,沿著岸边山坡建造的房子、不少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古老建筑以及生活积极、有活力的居民。薇薇安就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世界宣明会职员,她在当地服务超过35年了。现在奥尔莫克市的宣明会会所就坐落在她房子的正对面,是她那身为工程师的丈夫设计与建造的。
记者初次抵达该会所时,已经是晚餐时间,竟发现它是那条街上唯一灯火通明的房子。原来会所后侧有间小机房,每天天黑后、天亮前会限时供电,避免宣明会在当地的紧急救援工作被中断。
奥尔莫克市一如礼智省的其他城市与乡村,在台风“海燕”来袭后的两个月,一直无法恢复电供。据悉,当地政府表示至少要到8月才能恢复电供。这对重建工作将是一项严峻的挑战。
抵达奥尔莫克市次日,记者随同世界宣明会一行人驱车前往一个叫巴莱特(Balite)乡镇,参与当地物资分配工作。
农民血本无归
一路上经过许多农地,许多农家已经开始在进行耕种。在透过薇薇安的介绍与翻译,记者有幸了解到当地农民在台风前后的处境。据悉,奥尔莫克市郊大部分的农地,都受到台风的重创,许多农民都面对血本无归的问题。
62岁的农民朱索告诉记者,他们目前在重新进行耕种,但因为收成时间会延误,他们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不安。
朱索一家7口原本依赖5公顷的农田维生,但现在遭到台风重创后,朱索经济拮据,无法购买足够稻种来播种。
“肥料、杀虫剂等要需要钱才买得到,所以我现在种不到5公顷的地,收入也会大大缩减。”
离开了朱索的农地,沿途还我们经过大片的椰林。跟塔克洛班市看到的情景类似的是,这里的椰树都保留著被狂风暴雨的肆虐痕迹:几乎所有椰叶全都被吹到同一个方向,有的甚至是整棵树被拦腰折断。
随行的大马世界宣明会执行总裁刘东源告诉记者,天灾发生后的惨痛记忆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抚平。印尼亚齐省在2004年遭到大海啸后的紧急救援与重建工作,一直进行到2010年才结束,前后共花了7年的时间。
“我们现在看到的灾区已经很快进入重建阶段,就连驻宿雾市的各国紧急救援团队都对菲律宾国民的惊人毅力表示惊叹。大家也在努力调整救援工作的策略与方向,希望能够配合当地居民的步伐,加速恢复当地社会的经济生活。”
当天傍晚回到奥尔莫克市,随行的志工特地开车绕道,为了让记者看到一家商店屋顶挂著的标语:“没有了屋顶、没有了家园,但我们没有绝望!加油,奥尔莫克!”加油,菲律宾!
水电中断 市郊居民心力交瘁
奥尔莫克市虽然面对断电的问题,但据薇薇安说,市区有一处泉水,源源不绝,可供全市居民使用,因此生活在奥尔莫克市的居民还是幸运的。相比之下,居住在市郊的巴莱特居民就没有这么幸运,台风带来泥水把他们的家园淹没,连水源都被污染了。
记者到访当天,刚好是世界宣明会出动大卡车,将蓄水桶和净水丸输送给当地居民的日子,好让他们安全使用水源。世界宣明会的物资分配工作素来有清楚的程序与规划。他们在当地已经进行过调查,并已经罗列了所有有资格获得物资供应的村民名单。这些村民将获得一张名卡,作为取得物资的凭证。
当地居民也争相询问宣明会职员,如何能够购买到这些净水丸。因为台风“海燕”掠过之后,村民都在依赖商店购买的一瓶瓶矿泉水维生,负担很重。
随行的媒体专员克里斯琳只好为村民解释,这只是国际供应的产品,在国内市场是不可能购买得到。“我希望你们使用完这些物资以前,水供也能及时恢复。若还没有恢复,世界宣明会斟酌再发放。”
在沿途也遇到一些居民,因为房子被摧毁,水电供应中断,生活面对前所未有的困境。以玛丽莎为例,她在接受访问时哭诉,丈夫正在外出找寻工作,手中的孩子又因为不干净食水而腹泻,导致她心力交瘁。
玛丽莎夫妇和5个小孩暂时住在邻居土地上一所临时搭建的竹屋中,房子小得没有任何隔离空间。她说,小孩在台风后一直睡不好,到目前为止,都是全家相互依偎睡在一处,倒也不成问题。当记者询问可否为她和她的房子照张相时,玛丽莎很快擦干眼泪,对著镜头展露笑容。可是背后的心酸谁人知呢。
学校摧毁 苦等政府援助
在距离奥尔莫克市市郊约半小时车程处的马卡巴特小学(Macabug),在台风中被局部摧毁,有3间教室崩塌,学生放置在教室里的教科书也全被浸湿,不能再使用了。
该校校长无奈地告诉记者,他们还在等待政府的援助,可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虽然政府已经拨出建校的款项给他们,但这笔钱仅足够搭起一间木制的教师,共40余名五年级的学生使用。
所幸的是世界宣明会及时为他们送来“儿童天地”的帐篷,让一年级和四年级的学生也有上课的空间。
虽然在常年如夏的国家,纵使打开帐篷各个出入口,内部还是异常闷热,但就像校长所说的,至少这个小小的空间,保障了孩童们的安全,让他们不至于在日晒雨淋中学习。
经济萧条 粮食短缺
巴莱特地区有一些座山面海的民房,因地基不稳而在台风“海燕”侵袭中被摧毁。
马卡里奥今年76岁,他本来和小儿子一起居住的木房子被吹倒了,现场至今还是狼藉一片。他的儿子靠著附近居民的协助,合力为他重盖了一所可以暂时栖身的小竹屋。
不过,他的儿子本是捡椰子来卖的劳工,台风后因椰树被吹倒的不计其数,要重新种植也要花上好8到10年的时间。由于短期内生活有困难,他只好随著妻子投靠外家,希望能够在宿雾市市区找到可以维生的工作。
在礼智省,被摧毁的房子不只是木造的民房,还包括砖屋与工厂,许多捡椰子的劳工、甘蔗加工厂工人、农夫和渔夫等等都面对经济问题。据当地救灾人员的推断,在灾后6个月,因国际资源仍足以应付生活,当地居民还勉强能够应付生活。
如果6个月后,当地的农业收成未能应付人口需求,灾民将无可避免要面对粮食短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