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陶宛画家尔纳斯受邀前来新山为一商店作画,期间与本地人交流,以乐高模型人画出引起新山共鸣的“转角遇匪”壁画,结果引发一连串事件。壁画虽然最终在新山市长的指示下被涂盖,然而后续却引发柔州人民一连众的软性反弹。
民众在壁画被抹去后的反应,有人诠释为“公民不服从运动”的展现,时评人认为柔州人民在事后所进行的行为中,只有部分表现属于“公民不服从”,且只是一项机会教育,属于可遇不可求,惟播下不服从运动的种子,为未来累积冲撞不公体制累积能量。
尔纳斯的“转角遇匪”壁画遭涂盖后,不明团体及人士将“转角遇匪”重新复制,以贴纸的方式让“转角遇匪”在不同的地方出现,除了壁画原址外,也出现在新山市区部分建筑物,包括陈旭年老街的标志性建筑物“红楼”。
此外,也有团体将壁画复制到T恤上,结果有关产品一时无两,吸引许多人购买。同时,有心人也将“转角遇匪”壁画转移到槟城,成为槟城另一幅吸引人潮争相参观的作品。
隆雪华堂执行长兼资深评论员陈亚才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分析,壁画在大马获得重视,最先得从槟城说起,尔纳斯在槟城的魔镜壁画作品,具有强大的感染力,甚至成为游客到槟城必游的景点,其中原因在于其引起民众共鸣。
人民主动回应决策
“在马六甲古城区,有人也在墙壁上作画,包括画龙和写诗词,却没有引起人们讨论,显示壁画没有共鸣点。”
他指出,尔纳斯在新山的壁画作品,其所引起的高度共鸣点在于其所反映的实际状况,令人心领神会。壁画被涂盖之后,结果更引起人民反弹,制作出贴纸、T恤等产品,将壁画传播得更广。
“民众向当局释放了清楚的讯息,对于官方机构的错误决定已引起人民的不满。人民将壁画换成另一种形式传播,甚至花钱购置T-恤将壁画穿在身上,反映出人们同意壁画所反映的社会实况,这是不容易的。”
虽然如此,另一名时评员杨善勇则认为,这其实是民众在面对当局无理的决策下所进行的“无奈”反应,正面来说也是人民主动回应官方决策,可见公民社会成长的迹象。
他说,民众在事后的反应释放3项讯息,包括表明在意识上不认同官方机构的做,在外在形式上也认为官方反应过敏,最终民众将“转角遇匪”传播开来。
陈杨两人受访时均认为,民众的抵抗动作展现出部分的“公民不服运动”影子,对新山公民社会的形塑有一定的推波助澜。
陈亚才直言,“转角遇匪”事件是一项“机会教育”,民众在此事件中对不公体制的反思是否能持续,有待其他努力。
后文本创作捍卫公民权利
新山“转角遇匪”事件除了反映公民不服从运动成型,也牵引出街头艺术与公共空间的关系。
新山黄色行动小组副主席郑凯聪(艺术工作者)指出,艺术的形式包括词、曲、画、舞,是一种资讯传达的媒介,如果这些作品是社会切实的声音,将能引起关注。
他认为,“转角遇匪”被涂改后,网民再创作的后文本、四处张贴的贴纸及印刷的衣服不只是艺术品,而是艺术的权利。
挑战权威
“这些后文本创作,是公民社会捍卫公民权利的行为,也是挑战权威的举动。”
他说,虽然墙上没有壁画了,却激发市民更多想法,更热情地以治安不好的主题去创作更多艺术作品,反映社会写实的一面。
“网络上各种不同后文本的出现,贴纸出现在不同产品上,如同市民利用艺术平台与权威打游击战,在失去墙壁做为壁画的平台后,不同的产品和后文本同样承载艺术家想要反映的写实情况。”
他也说,新山市长的立场模糊不清,不能在公共空间讲新山不好,但大耳窿却四处张贴广告。“如果市区干净整洁,毁掉壁画的决定也比较合情合理,但是,市长声称壁画在公共的地方画壁画,却没有清除壁画周围电灯柱的大耳窿张贴广告,这不是很讽刺吗?”
时评人:新山市局反应过敏
新山“转角遇匪”事件引起轩然大波,随著壁画被涂盖,民众发起一系列的软性抗议,新山市政局以将在新山一公园设立涂鸦角落,让民众任意发挥,作为一项回应。
杨善勇针对这点受访时直言,上述建议毫无意义,因为市政局在落实这项动作前,未能保证会容纳人民心声。
“在这项动作落实前,市政局必须回答的是,如果有人在花园中再画上‘转角遇匪’的类似壁画,政府是不是会保留不再涂掉?”
陈亚才也指,壁画所引起共鸣之处,是其自然元素。“转角遇匪”的作品画在人迹罕至巷弄中,也就带出壁画作品的意义,获得广大民众认同。
“如果在特定地点,单一色彩的墙上作画,失去了天然优势,想必引起的共鸣也随之减少。”
他直言,新山市政局对画作的反应过敏,事实上如果壁画成功吸引人潮视线,也可以带动人潮流动,使这些偏僻的巷弄摆脱罪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