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统计局2月27日公布,大马人口总数达3000万0565人,预料在2040年人口将会增长至3850人,其中男女比例平等,分别约1960万和1900万人。该局也预料,到了2040年,我国马来人口将达2090万人,华人710万人、非马来土著520万人、印族230万人及其他族群约24万人。至于定居马国的非公民人数,则预料将达230万人。
大马的人口增多,是否会造成粮食、生活环境、政治与经济问题上的挑战?马来西亚博特拉大学老人学中心研究员蔡信廷认为,大马还未进入乐龄国,但半岛西海岸城市地区面对人口密集度高涨,不得不审视。
大马人口增加到3000万人,对人口学研究者来说并不是值得惊讶的数字,因为这是世界各地的普遍现象。
根据2010年大马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15岁至20岁的年轻人占总人口的30%至40%;儿童则有780万人,约20%至30%。因此大马不算是人口老化很严重的国家。
“基本上,60岁以上老人人口大约230万至240万人,占总人口的8%至9%。只要老人的人口比例没达到10%至15%,基本上还算是很年轻的国家。”
不过,蔡信廷提醒,虽然我国的人口状况尚符合国际趋势,但从微观角度来看,不同城乡地区及不同族群的人口数据会呈现不一样的趋势。
东西马差距大
例如,东马与西马的人口比例差距很大,东马也相对比西马的人口不密集,西马西海岸一些地区如雪隆区、槟城、柔佛等地的人口比例较高,居住与工作环境的密度也很高,这完全是经济因素所促成。
虽然我国人口没有过度拥挤的现象,但一些地方规划却还是不能忽略人口分布的问题。蔡信廷说,雪兰莪的老人人口虽然只有6%,实际上当地的乐龄人口数量比其他州属来得高,甚至超越霹雳。
“在我国,对残障人士的政策、福利或友善的环境非常少,更何况是60岁以上的老人家。”
根据2010年的人口普查结果,大马人口已达全球第44。虽然没有全球人口排名第4的印尼来得多,但有许多问题是我们未来不得不小心关注的。
依赖进口粮食
蔡信廷在回答一名听众提问时指出,目前博特拉大学的研究单位,非常关注我国要如何在人口增长的情况下维持足够粮食的议题。
“这在博大是一个很大的研究议题。因为根据19世纪的人口学家马尔萨斯(Thomas Robert Malthus)的分析认为,人类的人口是以倍增速度增长,食物产量如果无法满足人口需求,人类的生活环境就会面对问题。”
虽然后来有不少学者批评马尔萨斯的观点,但蔡信廷表示,我国长期以来都需要依赖进口粮食,不像泰国至少白米是足够供应全国需求的。
“我国人口增加后,年轻人也会面对就业机会的竞争。如果国家无法开拓更大的就业空间,社会发展必定会面对很大的挑战。”
嘉宾开讲:10年内可达4千万人口
过去我们在媒体上普遍所见的人口数字一直停留在2700万至2800万之间,但上个月统计局却突然宣布我国人口达到3000万人,让许多人民大为惊讶。
马来西亚博特拉大学老人学中心研究员蔡信廷解释:“近期大众媒体引用的应该是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但人口天天在涨,今年达3000万人是很正常的。”
数据显示,我国整体的生育力并不低,每个家庭平均拥有2.3名小孩,因此在10年内一定会达到4000万人口,根本不需要依赖移民来增加人口数量。
不过,最让华社关心的是,我国华裔人口比例逐渐下降。根据统计局的估计,华人人口将从2010年约25%,下跌至2040年18%。一些华团领袖已不止一次公开鼓励华人要多生育,但蔡信廷却对此有不太一样的看法。
“根据人口统计分析的通论,人口下跌是不可能再倒回头的。华社领袖可以鼓励年轻人多生育,但结果是未知的。”
他说,尽管现在的家庭经济环境与条件变好了,但华人家庭生小孩的数量不增反降,因为养孩子和旧时代已大相径庭。
“现在的父母养小孩负担比较大,孩子通常要念高等学府,约20至21岁才出来社会工作,25岁才全部投入就业行列。”
“华社关注华人人口变少的问题,主要是担心政治资本与权益受影响。但是人口学家只能说,不管是重量(增加华人人口数量)或重质(提高华人生活水平),都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他认为,即使华人人口增加,也无法确保华人能在大选中左右选情。
“每个社会都是多元的,马来人社会也有不同意见的群体,仅仅动员华社力量影响选情,还是不够的。”
应对人口老化 不能只靠援助金
博大老人学中心研究员蔡信廷批评,政府目前在处理人口老化问题上,偏向福利性质的政策,仅仅提供援助金是不够的。
他说,人口老化增加必须要有长期的治理方式。“政府必须要意识到未来人口老化的问题,做好充分准备,特别是国民必须被灌输正确的观念,不能再依赖孩子和政府,才能使未来社会健康发展。”
由于我国年轻人面对市场竞争激烈,蔡信廷认为,提升年轻人的竞争力并不等于要迫使老人提前退出职场。
“这是普遍的错误观念,以为老人提前退休可以腾出空间让年轻人工作。可是老人一旦退休就必须依赖年轻人供养,加上现在年轻人踏入社会的年龄较大,无形中造成年轻一代的压力。”
提供友善居住环境
我国国会在2012年通过私人界最低退休年龄法令,将退休年龄从55岁提升至60岁。蔡信廷表示,这有助于舒缓老年人的依赖,对年轻人所造成的负担。长远来看,政府还是必须为安置老人的问题作出更多规划。
“很多城市老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空间,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跟小孩居住,因此政府必须提供他们友善的居住环境,甚至设置法令规定让他们有保护自己权益的能力。”
专才不足 底层外劳太多
大马外籍人口究竟多不多?博大老人学中心研究员蔡信廷坦言,我国的确面对外籍劳工数目偏高的问题,大多数都是年龄20岁至40岁的底层劳工,显示我们没有积极吸引外国专才。
他指出,新加坡很早意识到人口老化的问题,因此大量吸引外国专才到当地定居,以致外国人与新加坡人的比例是1比1。
“我国与新加坡在这方面的差距非常大。他们吸引许多外国专才,增加国家的经济生产力。”
“现代人比较长寿,人口老化比例增加却没有增加生产力,因此会间接造成政府负担。新国政府一早考虑到这一点,已经在制定政策处理这个问题。”
蔡信廷也说,在联合国的评估中,大马和日本一样,都是“政策不友善的低移民”国家,因此移民人口并没有为总人口带来多少增长率。
由于我国的生活水准与消费偏低,许多欧洲及日本老人都会参与第二家园计划,每年有长达半年的时间在我国避寒。不过,蔡信廷表示,这些人口比例不高,多数不会长居在马。何况在我国避寒的外国银发族在他们的国家有医药保单,在我国的这段期间也不需要依赖大马医疗体系。
听众来电:生育率低 华裔人口比例减
听众辜先生来电时对大马统计局估算的人口数据感到怀疑,特别是族群比例。他质疑华人人口过低是不是会影响未来国内的政治与经济利益分配,甚至会改变现有的结构。
资料显示,马来人依然是占大马人口最大比例的族群,人口比例于2040年预料达54.1%。华人人口会降至18%。
博大老人学中心研究员蔡信廷表示,人口统计是一项庞大的活动,国家统计局的计算方式采纳联合国标准,必须考量各种条件因素的影响、地区分布、性别、职业、财产等客观环境的分析,不太可能隐瞒在调查中所汲取的资料。
他也认为,华人人口下跌的主要原因是华人生育率比其他族群来得低,加上年轻人到国外念书或工作的人数较多,因此人口数目也受影响。
人口老化未严重
至于辜先生的另一个问题,指印象中大马在联合国标准下已接近“老人国”。蔡信廷承认,我国的老人约有8%,已经非常接近联合国的标准,即老人人口达总人口10%。
“不过联合国并不是指这些国家的人口老化比较严重,因为还有人口老化更严重的“超级老人国”,平均老人人口约25%,例如日本、意大利和瑞典。”
据悉,日本人口不断下降,但60岁以上的老人人口却高达30%,面对严重的人口老化问题。而我国人口还在快速增长中,因此人口老化问题相对不那么严重。
开讲嘉宾:
蔡信廷(马来西亚博特拉大学老人学中心研究员)
电台主持人:苏进川、邓佩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