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1786年在槟榔屿登陆并升起米字旗,即宣布把槟榔屿更名为“威尔士王子岛”(Prince of Wales Island),这也是马来亚第一个殖民化的地名,至于槟榔屿新开辟的聚落则称作乔治市(Georgetown),以献给当时的英王乔治三世。
1800年英国人向吉打租借Perai并更名威斯利省(Province Wellesley),以表扬时任英殖民驻印度总督的Richard Wellesley,这是华民至今仍称呼威省的缘故,那时威省人口不到五千,大片土地仍被森林覆盖。别奇怪威省与印度有和何关联,英殖民槟榔屿的奠基者莱特(Francis Light),本来就是奉英国“东印度公司”指派来占据槟榔屿。
乔治市发展迅速,1826年英殖民把槟榔屿、新加坡、马六甲合组成海峡殖民地,乔治市被列为首府及行政中心,但仅仅八年乔治市的地位便被新加坡取代。1957年马来亚独立,政府以去殖民化之名,陆续更改了不少英国人的地名,乔治市与威省的北海(Butterworth)是其中少数获得保留的殖民遗风。北海则为纪念海峡殖民地总督William Butterworth。
然而,沙巴首府哲斯顿(Jesselton)之名则被撤除了。1888年英国人打著“保护”旗号占据北婆罗洲(沙巴旧称),1946年即以哲斯顿取代山打根为北婆罗洲首府,哲斯顿乃纪念英国北婆罗洲公司副主席Charles Jessel。然而Jesselton中文地名始终没有统一,1923年谭里夫《南洋埠名》记之皇家湾、毛律、委士珍、金马利园,本地人则多称Api-api,华民也直译称之亚庇。
沙巴多地名受殖民影响
1963年沙巴成为马来西亚一邦,1967年政府以哥打京那巴鲁(Kota Kinabalu)取代哲斯顿。话虽如此,今天亚庇处处皆有Jesselton的遗风,除了一些酒店、咖啡厅以Jesselton命名,也有一家私立的Jesselton大学学院,甚至亚庇的渡轮码头亦称Jesselton Point。
沙巴与槟城一样,受英殖民影响颇深,去殖民化并不彻底,一些以英殖民知名人物命名的地方仍获保留,如保佛(Beaufort)为表扬英国北婆总督Leicester Beaufort,又如威斯顿(Weston)表扬建造北婆铁路的工程师Arthur West。保佛早期是沙巴客家华民集中地之一,威斯顿则曾被建议作为北婆首府,原称West Town因当地人发音不准变成Weston。
沙巴岸外的纳闽岛(Labuan),现为纳闽直辖区,首府保留称维多利亚镇(Victoria),以纪念英女王维多利亚,不过维多利亚镇有时亦被称作Bandar Victoria 或Bandar Labuan。
霹雳安顺(Anson)1982年建埠百年也改称Teluk Intan。英殖民时代,安顺曾是霹雳最大港口,如今为霹雳第三大市镇。根据马来社会流传,安顺最初称Teluk Mak Intan,纪念一名印尼苏门答腊的曼特宁族(Mandailing)女商贾。英国人涉足霹雳后,1882年安顺更名为Anson Bay(安顺湾),马来人称之Teluk Anson,华民则称安顺码头,新地名乃表扬为安顺开展城市规划的Edward Anson。1982年,地名回到最初但简化成Teluk Intan,惟华民仍一贯称之安顺。
英殖民建造的第一条铁路,是从太平川行至十八丁(Kuala Sepetang),由于被视为太平的外港,故中文又称之太平港口。1885年火车通车,英殖民把十八丁易名Port Weld,以表扬海峡殖民地总督Frederick Weld。火车站中文名为“砵威”,显然取自英文直译,但潘醒农、张礼千等皆译为“砵卫”,十八丁如今是个渔村,看不出什么港口痕迹,但在英殖民时代却是运输锡米的重要港口,因之前运输要道拉律河(Sungai Larut)无法运载太平一带的众多锡米产量。
英国人离开马来亚之后,砵威又恢复原来地名Kuala Sepetang,而这条铁路支线现已不复存在,甚至铁路轨道亦在1980年代拆除,只留下一副火车站牌在华人咖啡店权充纪念。好玩的是,十八丁昔日既被称十八洞,也有以潮州话翻译成“习钹董”或“实勿董”,华民以潮州人居多的十八丁,昔日亦曾称作“文德港”。
波德申曾属雪兰莪
森美兰波德申(Port Dickson)则保留了地名,英殖民在原名Arang的地方开设了波德申港口,地名乃纪念海峡殖民地辅政司(后改称布政司)John Frederick Dickson,此港以运输芦骨一带(Lukut)的锡米产量为主。大多数人兴许不知道,芦骨与波德申原来曾是雪兰莪属地,1880年英殖民安排雪苏丹与森美兰统治者谈商,最终雪兰莪以芦骨、波德申与森美兰交换士毛月。
雪兰莪瑞天咸港口(Port Swettenham)1972年易名巴生港口。瑞天咸(Frank Swettenham)先后出任霹雳与雪兰莪英殖民参政司,而后更成为马来联邦英殖民总参政司。1890年铁路接通至巴生,1901年开设瑞天咸港口(今巴生南港),也是作为雪兰莪新首府吉隆坡的外港,职是之故1923年谭里夫《南洋埠名》称之“加隆坡港口”。
然而,早在1905年英殖民官员菲尔斯通(H. W. Firmstone)即以中文称作“吧生港口”而非瑞天咸港口,1928年林穆群《马来半岛商埠考》、1938年潘醒农《华侨便览》、1938年张礼千《英属马来亚地理》亦如是称,张礼千并称“巴生港口”实为华民的称谓。
还有一些已经湮没的殖民化地名鲜为人知,如霹雳北上铁路线硝山的下一个火车站,原来竟然唤作“滑铁卢”(Waterloo),地名源自邻近的Waterloo Estate。这些、那些殖民化地名见证时光沧海,但毕竟已经完成他们的历史任务,纵然被抹去仍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