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连环画作为大众文化,是群众艺术的一支劲旅。
漫画虽简笔但有意义,不论是原始人的洞穴涂鸦,近世异议份子的幽默调侃,抑或民间借古讽今的“演义绘本”,一直以来它都是普罗大众的精神粮食。
然而,基于传统士大夫的偏见,漫画无法登入大雅之堂,漫画家被视为“公仔佬”,漫画书被贬为“小人书”,被视为“渲染怪力乱神,血腥暴力和卖弄色情的不良读物”。亚洲多国政府甚至立法规管,审查内容,变相干预出版自由。
作品影响两代读者
这个刻板偏见,也导致小朋友得在师长的监督下偷看漫画,漫画不仅在校园被严禁,在家里也被严打。这个现象到了上世纪末九十年代才出现“改变”。
“改变”,是恒常的社会发展规律。亚洲,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它是何其的多元璀璨。一个世纪以来,各个国家和地方的漫画界人才辈出,精品连连,各领风骚。尤其日本和港台,不少杰出的漫画家鱼跃龙门,不只赚到丰厚利润,其作品至少也影响了两代读者。
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新马华社最广为人知的香港漫画家首推黄玉郎,王泽次之。而日本的手冢治虫、藤子不二雄和池上辽一,他们的作品,陪伴我们从小学到中学。1980年代台湾的蔡志忠和敖幼祥也家喻户晓,后期不断有新星诞生,目不暇给。海外入口的漫画作品,不论是正版盗版,还是华巫英翻译版,都给广大的读者带来许多乐趣。
漫画让古籍再生
随著社会的开放、观念的包容、教育手段的多元,以及知识的爆炸,漫画除了用作消遣外,其社会传播职能也逐渐被重视。作为一种有效的摩登载体,漫画让人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快捷有效地消化“被传递”的讯息,这正正是“数位资本主义”运作的重要逻辑,换言之,当今社会的竞争优势不再是“大鱼吃小鱼”,而是“快鱼吃慢鱼”。
故此,20世纪末我们开始看到漫画和教科书结合,漫画和政治文宣搭档,漫画和广告制作交融,漫画让经典古籍再生。
今天漫画以手机平台分享,漫画还能领衔电影IP,这一切一切都说明现代社会重视漫画艺术,无疑是一个漫画盛世的到来。
此外,漫画/动画还被编列入大学科系,漫画产业链的环环衍生,漫画“泛娱乐化”,漫画结合网游手游无孔不入,这股“形式多元化”的井喷趋势,让漫画人集中在画工技巧的专研,忘记了内容才是王道,创意才能保障永续的硬道理。
然而,因为消费者版权意识同数位科技的不匹配发展,导致纸质漫画的出版陷入困境,网络盗版漫画亦铺天盖地,让漫画人的投入和产出不呈正比,这是漫画盛世中出现的吊诡现象,套用马克思的理论,那就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出现落差,科技革命没有培养出成熟的公民社会,即有高科技消费能力的读者,对于无偿看网络盗版漫画却没有愧疚感。黄玉郎告诉我说:“纸质漫画出一本蚀一本”,这是当今港漫的窘境。
至于大马的本土漫画产业,华裔漫画人从未得到巫统政府的任何扶持,全是凭自己努力奋斗。靠画“时事漫画”来赚取报馆微薄稿费者,根本无法糊口。
全职画连环图者,早年在“红海”市场和日港漫画竞争,虽累积了丰富的作画技巧,但始终处于挨打劣势。随著《哥妹俩》成功转入校园,大马华裔漫画人才算开拓了一片“蓝海”。品口、平方、大树、嘉阳等出版社都能在“校园漫画”市场分得一杯羹,据悉“青年漫画”之道也在逐步拓宽中,这无疑是一个成功的“蓝海战略”。
逆境中奋勇向前
然而马来漫画界好景不再,Gila-Gila、BatuApi和Ujang等漫画杂志曾有过辉煌,但今天已是夕阳,尤其消费税加快了杂志市场的萎缩。
唯独政治漫画家祖纳(Zunar)还能一枝独秀,他在威权体制下用画笔抗争,重重的恶法试图要遏制他的创作,但在网络革命的浪潮下,祖纳依然有条件在逆境中奋勇向前。
记载亚洲和大马漫画以上的历史轨迹和发展规律,保存广大漫画读者的集体回忆,叙述漫画艺术和社会文化的演进,正是亚洲漫画文化馆的建馆使命。
我们立志要做一家“漫画为社会服务”的非营利博物馆。以“保存记忆、培育创意、促进旅游”来面向社会大众。
我们期待通过博物馆的3E职能(Education,Entertainment,Enrichment),提升大众对漫画艺术的鉴赏水平,教育社会对漫画人权益的尊重,以及让政府宽容对待各民族漫画人的多元发挥和自由表达。
让我们群策群力,共同打造一个属于社会大众的专业漫画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