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Urban)是个既指市镇(Town),也指城市(City)的用语,不同国家的具体内容不尽相同。
在大马,它是指拥有1万名或以上人口的聚居地。至于城镇化,顾名思义,便是指形成城镇的过程。在不同的地区,这个过程有不同的特征,在一些发达国如美国,在1970年代,便有一些大都市(Metropolitan)出现逆城镇化的现象,即出现人口净流大,而在一些欠发达国,则出现过度城镇化现象,以至于出现大量的贫民区(Slum)。
伸言之,要否推动城镇化,还得考虑及生产性、包容性与可持续性的课题。生产性是指,它是个增长点还是依靠内地寄生的城镇;包容性则涉及把边缘化群体纳入其中的过程;而可持续性则涉及多方面的因素,如水供。
一般来说,城镇化涉及三方面的变化,即人口、社经结构与价值观,行为方式上的变化。就大马而言,城镇化也有其基本特征。在1950年,西马的城镇化,也就是居住在城镇的人口仅占约20%,到了1970年,也仅达约29%,可到了1980、1991、2000与2010年,则个别增长至约39%、54%、65%与85%。约言之,西马基本上已是个颇高度城镇化的地区。
只是,由于东马两州城镇化,到了2010年,依然仅达约54%,才拉低了城镇化程度,也就是在2010年,整体上是71%,2015年则是74%。从人口结构的角度看,在1970年,马来人、华人、印裔与大马整体上的城镇化程度是约15%、47%、34%与27%。也就是,马来人基本上是居住在乡区;只是,到了1980、1991、2000与2010年,马来人的城镇化已个别升到约25%、44%、54%与67%。也就是说,在2000年时,马来人居城镇人口已超过50%,他们已不再是乡民(Folk)。
马来人从乡民转换为城镇居民,对大马城镇的政治、经济难免发生颇大的作用。就华印族而言,在2010年,其居城镇人口则个别是91%与89%。之所以主因在于,华印族相对集中于西海岸较发达的地区,故高城镇化是意料中事,如雪州、槟州的城镇化均高达92%。华印族的高城镇化,基本上是个社会经济发展的结果,而马来人的城镇化,则在相当程度上,是政府政策致成的。
工业化扮演要角
事缘自1970年代始,政府便经由扩大公共部门与创设大量公共企业,进而为马来人的加速城镇化提供了条件。因为,就业机会是人潮流向的主要吸力,没有就业,就没有留住定居人口的条件。此外,工业化也是股不可忽略的动力。因为,工业化为城镇提供了大量的非农业领域的就业,如制造业与服务业。
这个结构变化,也可从大马的经济结构中一窥究竟。如在1970年,农业(农林渔牧)占了国民生产总值(GDP)的约29%,可之后,便逐渐下降至1980、1990、2000与2010年的约23%、19%、9%与10%。这个结构变化,也使马来人的就业形态,从农业转为工业与服务业,特别是服务业中的公务员。这个居住与就业形态,也造成了大体上是第一代的马来中产阶级。这个首代中产有一个特点是,他们在性质上,有颇多是国家依存型(State Dependent)的中产。由于依存国家力量,就难免会或多或少害怕政权变更。
替代现有政治力量
要削弱他们这种害怕心理,其中的一个方法是,替代现有政权的政治力量,必须是能让他们觉得安心的政权。说白了,就是以另一批马来精英集团取代旧精英集团。
在这替换过程中,非马来人就得选择另一批较具包容性的替代精英集团;若否,政权更替的可能性不高。因为,大马的政治现实是,在222个国会议员中,马来人与穆斯林占了135位。
其结果就是,马来人∕穆斯林要做什么,如1971年出台新经济政策与国家文化政策,非马来人阻止不了;而非马来人要做什么,如争取民族平权,马来人阻止得了。只是,由于马来人∕土著占了人口的约69%(马来人约56%,其他土著约13%),若政策长久失当,也会使国家陷入困境,从而影响到全民的出路。对马来中产言,他们按理是希望其子女,也至少能享有与他们一样的中产地位与生活方式的机会;可问题是,由于他们人口庞大,且政府也因长期的挥霍,而陷入财政困境;因此,往昔的国家依存已难以持续。
据此而论,大马若不能进一步改善族际关系,进而解决生产力,提高政府收入的话,这个中产阶级恐难扩大,甚至萎缩。从好的方面言,马来人的城镇化,也使得各族更害怕发生族际冲突,不良政客也更难在城镇制造可引发族际冲突的事件(如513)。毕竟,社经结构已与往昔不同。
从价值观以及行为的角度来看,城镇化对马来人的影响颇为复杂,不易简单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