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统的东渡,使非穆斯林土著处于劣势。这自也难免引起非穆斯林土著的不满,及产生离心。
巫统的东渡,使非穆斯林土著处于劣势。这自也难免引起非穆斯林土著的不满,及产生离心。

什么是联邦体制(Federalism)?顾名思义,它是种由2个或以上成员组成的政治形式。从权力分配的角度看,这个联合体的权力分配,是介于联邦与单一制国家。在联邦,如美国最初的13州的联合中,各成员州的主权大于中央;在单一制国家(Unitary State),如法国,中央权力大于州与地方。

联邦则是,在理论上,中央与地方,各自在其规定领域享有互不隶属的权力。实则,在拉丁文Foedus的本义是契约,是各成员经由协商组成政治共同体。故中央与州均享有平等主权,而不意味著一方压倒另一方。只是,由于国情不同,各类联邦均各有特色,而非铁板一块。同理,它的性质也是会随著时空条件的变化而变化。

以联邦制的原型美国为例,在18世纪时,它是中央与地方权力平行的二元(Dual)联邦体制,可进入20世纪初期,则演变为中央较强势的合作性(Cooperative)联邦制,在1930年代新政(NewDeal)出台与各种需要中央规范的管制日趋频繁后,它也出强一定的强制性(Coercive)联邦体制的色彩。总的来说,二次战后,随著政府职能的扩大,各类联邦体制,均出现或多或少的中央集权趋势。这也与福利国(Welfare State)的壮大有一定的因果关系。

大马联邦制体之别

从政治与法律的角度看,联邦体制多具有一定的共性,如一套成文宪法,以规定中央与地方的权限,有争议时,则由最高法院审理,也多设有2院,其中参议院代表州,众议院代表不论面积大小的人口代表。

为了护卫州的权益,参议院或上议院享有与众议院平行的权力;只是,在大马,则是下议院优位,且即便在上议院,任命的上议员人数,也多过州任命的代表。约言之,在大马,国会护卫不了州的权益。

联邦体制为何会出现?理由不一,不过多与地理、历史、政治、经济与军事考虑有关,如联合组成更大的军事安全,或扩大市场规模。在大马,在1895年签约,1896年生效的马来联邦(FederatedMalayState),则主要为了统一法规,促进基础建设与经济发展,及援助穷州(彭亨)州为主要目的。而二次战后,则主要出于巩固国防(因二战时日军轻易征服马来亚)与政治经济考虑强制把新加坡以外的各州,组成联合邦。这是个具有强烈中央集权色彩的联合邦。

1963年形成马来西亚,则与冷战格局有关。事因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2大阵党对立,而英美等为了遏制共产势力,才促成马来西亚联邦的形成。其实,在二次战后英国政府取得北婆罗州(今沙巴)与砂拉越政权后,曾答应在时机成熟时,让2州享有自治权,而非与西马组成联邦。

从地理,历史与民族构成的角度看,东西马本无必要组成联邦。既然因政治与军事考虑而要组成联邦,条件自也与西马各州组成联邦的条件不同。这就产生了权力格局东高西低的不均衡联邦体制。而不均衡或不对称的权力格局,自也引发不满。如吉兰丹便曾告东姑,何以在没取得西马各成员州的同意前,便扩大联邦。只是,由于这是个政治与军事考虑,吉兰丹州的控诉,很快便被驳回。

这里突显出一个事实,中央可轻易在国会,经由简单多数,修宪接纳新成员,而不必经过既有成员州的事前同意。同理,1965年把新加坡踢出大马,也是一样,无须取得各成员州的事前同意,至于分离权,如同美国、加拿大、澳洲一样。我国联邦宪法,并无相关条文。只是,从中央集权的权力格局判断,终极权力依然在于中央,而非州。因为,中央与州的权力是不对称的。

东马与西马之别

至于东马2州,在州权限方面享有比西马各州更多的权力,则与当年谈判条件有关,如伊斯兰虽是西马的联邦的宗教,可并非东沙砂2州的州教;沙砂也可继续使用英语为官方语文;婆罗洲从2州的公务员,即以2州的公务员取代非本州的公务员;2州享有外人入境管理权,这是因为当时2州人口太少,怕被西马人淹没;享有较高的财政自主权与发展权。此外,2州人口虽仅占总人口的约20%,可在国会下议院却占约25%的代表权。

沙砂2州权力高于西马各州,也与其地大物博有关,如领土面积个别占大马的37.6(砂)与22.3(沙),这也使得东马人认为,大马是由3大州,而非13州组成。

可以说,在西马,联邦制是种领土联邦制,如美国、澳洲一样;而东马则较像民族联邦制,如加拿大、比利时、瑞士。当然,这是个程度的事宜。领土联邦制不考虑民族、语文、文化、宗教的多样性,而民族联邦制则旨在巩固与护卫民族多样性。实则,这也是形成联邦的主因之一,如印度(25邦,按语文划分)或非洲的第一人口大国尼日利亚(19邦,按部族、宗教划分)。

只是,在大马,当年的20点(20Point)并未完全受到遵守,如在1970与80年代,伊斯兰也成了2州的州教,且由中央推波助澜的马来化与伊斯兰化,特别是要把沙砂土著伊斯兰化的进程,也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东马的社会。在沙巴,大量穆斯林的流入,与巫统的东渡,更使非穆斯林土著处于劣势。这自也难免引起非穆斯林土著的不满,及产生分离心。

综而言之,沙砂虽较西马各州享有较多权力,可也是在中央权力优势的框架内运作,因大马是个具有强烈中央集权的准联邦(Quasi),而非平权的联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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