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尤丁与纳吉不和早就是公开秘密,但他之前对1MDB等课题都只是点到即止,通常也仅是在闭门场合才较坦率发言。
这回他在巫统蕉赖区部代表大会上算是首次出手,公开并直接批评纳吉处理1MDB的手法。虽然语气平和,但提出的问题尖锐,击中纳吉多处要害。口口声声否认要纳吉下台,却不断暗示巫统将被纳吉拖垮,意图已昭显,这叫“慕尤丁翻脸,图穷匕首见”。
既然底牌已揭开,相信慕尤丁及其支持者不会停歇,我们可以预见接下来数周会有更多好戏上演,纳吉将面对更多党内的压力。
慕尤丁来势汹汹,但仍有本身的局限,依目前的形势来看,要推翻纳吉,其实并不容易。
纳吉的民望确实因为1MDB等丑闻不断创新低,不管巫统党内党外,都开始酝酿著倒纳吉的势力。但纳吉毕竟还控制著政府机关,依然掌握著主动优势,如果他选择负隅顽抗坚拒下台,别人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纳吉手上还有几张王牌,包括通过内阁改组铲除党内的反对声音。直接向慕尤丁开刀可能还有些投鼠忌器,但只需翦除其身边的党羽,已经足以让慕尤丁陷入孤立。
所以从牌面上来看,慕尤丁这一仗并不好打。
看慕尤丁如何出招,值得关注的一点,是能否拉拢巫统党外不满纳吉的势力,给予纳吉痛击。
目前的形势是,巫统内部及外部两股要求纳吉下台的势力,都不可能独力推翻纳吉。不管慕尤丁与马哈迪联手,或是在野党发动的游行示威,看起来很难迫使纳吉下台。
如果是要通过国会,以不信任动议这个途径来把纳吉拉下台,同样需要部分国阵及反对党议员联手才能成事。
问题只是,巫统党内及党外的这两股势力,目的虽一致,目标却背道而驰。在巫统内部,那些要求纳吉下台者,主要是希望除掉纳吉以保住巫统;巫统外部,许多人却乐见纳吉下台以促成巫统决裂。
这两股党内及党外势力似乎仍找不到合作的空间,甚至会互相抵消。他们在向纳吉施压时,也在顾虑自己付出的努力,是否让别人坐享其成。
无论如何,在慕尤丁与纳吉摊牌之后,林吉祥也再次向巫统伸出橄榄枝,重提“拯救大马联盟”的献议。在这个民联已经瓦解、巫统也濒临分裂的时刻,各党派各有各盘算,调配著各种合纵连横的可能。
如果有一天,慕尤丁与林吉祥结盟,去对抗纳吉与哈迪阿旺,这是多么有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