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益病逝了,走得令人愕然。“傻仔医生”一点也不傻,是大智若愚。他的政治睿智和手腕,让他在政坛屹立40年不倒。他的逝世也意味著一个时代的结束。从拉萨时代担任部长至阿都拉,他与4任首相共事。

虽然纳吉掌权期间,他已退出政治火线,但没有脱节,依然关心政治,并曾在2010年7月率领党领袖与纳吉聚餐,讨论政治。

虽然林敬益口无遮拦,口水四溅,偶尔出口成“脏”,这都无损他的鲜明形象。或许刚开始不习惯他的方式,但不至于令人讨厌或为难。他就是有这种魅力,不管你认同他的论点与否,都愿意继续驻足聆听。

我在他卸下官职后曾专访他。他说了很多故事,一些当时无法刊登。我想,如今是时候整理和写出来,拼凑当年的历史面貌。

1990年应该是林敬益充满挑战的一年。当年大选后,民政党面对可能拱手让出槟州首席部长职的危机。林吉祥发动“丹绒二役”一举拿下14个州议席,只差3席就执政槟城。民政党的席位刚好是火箭的一半,仅7席。巫统赢12席,马华和国大党全军覆没。

虽然国阵继续执政,但民政能否以7席当家任首长?林敬益透露,选举成绩出炉后,他见了时任首相马哈迪,采用“以退为进”策略讨论首长职课题。

敦林说:“怎么样?我们(民政)只有7,巫统有12,你们拿去(首长)啦……”马哈迪也非省油的灯,审视当时政局和客观条件后,清楚了解巫统出任首长后,必然引起华社反弹。

敦马强调,首长继续由民政担任,但谁是人选?敦林立即推荐许子根,但马哈迪却属意吴清德。

敦林说:“当时敦马多次重复提问‘不是吴清德吗?’。我也重复‘许子根啦,许子根’最后敦马点头。”

“当时我也担心他不接受或临时改变主意。结束会谈后,与他告别前,我特地跟他握手,用力的握,再次告诉他‘许子根啊’。我想,他清楚知道我的意愿,很强烈的……”

敦林是讲故事高手,他的细述常让人产生画面感。两人斗智斗谋的谈判,若人在现场一定很精彩。他讲述此事后,亦对2008年大选前首长职的处理表达不满。这是后话。

他也谈及1990年大选前,获悉林吉祥强攻槟城后的调兵遣将。他说服时任首长的林苍佑,安排3名博士级候选人上阵,即许子根、江真诚(敦林的前政治秘书)以及吴清德(前农业部副部长)。

3博士顺利当选和出任行政议员。无缘担任首长的巫统,也获得新增的副首长职,坐上第二把交椅,巫统行政议员数目也比民政多(5:4)。这是政治现实的妥协方案。

尽管民政党在当年大选受重挫,但林敬益处理首长职、首长人选和安排候选人的部署,让许子根顺利宣誓就任首长,行政议会阵容中也有“博士阵容”美誉,展现敦林的政治智慧,在危机中争取最大空间和利益。

此外,敦林在当年大选只以微差的863票低空飞过,击败倪可汉蝉联木威区国会议员。据了解,成绩出炉前敦林以为败选,提早离开计票中心,尔后获知最新进展后,马上掉头赶回计票中心,等待胜选的公布。

林敬益领导民政28年,走出槟城,迈向全国。如今民政党面对生存挑战,出现泡沫化危机;这是敦林不愿看到的局面,但却发生了。

没有林敬益的民政党不会末日。惟,民政党领导层是否做好准备,面对更严峻的政治挑战呢?我持保留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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