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路电视的发明动机似乎很负面,其用处总是让人想到监督罪案、确保工人未偷懒、保护住家或助警破案等等。

日前,我在网络上看到一段由世界各地不同的闭路电视,所拍下的画面拼凑而成的短片。不同的是,里面说的不是奸淫掳掠打家劫舍,而是世界有爱。这些画面记录了世界各个城市里,有人路不拾遗、扶助老弱、对陌生人伸出援手、关怀乞丐流浪汉、救人救动物,甚至把路上的垃圾拾起来丢进垃圾桶。

这些听起来简单,从小学道德教育课本里就已经学习的事,仿佛渐渐被活在治安恐慌中的人们遗忘。有人靠近,当然要禁闭车窗,脚踏油门,随时准备逃命!有人求助,摇头挥手拒绝,再快跑逃离是必然的;看见乞丐,绕路避行,免得缠人,报纸说啊,很多都是集团控制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治安败坏的当下,冷血歹徒动辄挥刀开枪,伤害无辜。但我的心不想因此变得冷漠,我不允许个人意志受这些社会败类的操弄。担惊受怕既免不了,警惕行善变得非学不可。

曾经跟朋友在香港某地铁站里,看见一位老婆婆,背了一大袋东西,正缓慢地拾级而上,许多人从她身边经过,看一眼就绕开了。我盯著眼看了一下,欲移步过去帮忙,这时朋友拉了我的手,严厉地说:“不要过去!现在很多这种老人,看似辛苦好引别人过去帮忙,然后假装跌倒,大喊你推他,要你赔医药费。我们走吧!”听著这番话,我犹豫了,然后被源源不绝的人潮推著走,渐渐看不见老婆婆的身影。

我一直为这件事后悔,我并非不相信朋友所说,但比起被骗,自身的冷漠更令我伤心。也因著这件事,我告诉自己,以后须尽力帮助有需要的人,尤其老人。在我看来,一个人老了若还得靠骗过活,本就是一件悲哀的事。

我不是鼓励对乞丐盲目施舍,或明知是陷阱也要“伟大地被骗”,行善可以用智慧。

在柬埔寨工作的日子,让我学习到如何更有效行善。在首都金边,聚集了许多靠行乞度日的男女老少,有些甚至是“家庭经营”,爸妈在一边乞讨,孩子在另一边乞讨。还有妈妈租借婴儿事件,租给乞丐一天,让他们抱著婴儿躺在路上,更能牵动路人恻隐之心。

刚到那里的我,还不知道这一切,单凭书籍形容当地贫乏,理所当然地施舍金钱。坐在路边吃饭,来了个左脚被地雷炸开的男人,我拿了点零钱给他,却引来了一众乞丐排队讨钱。我不忍心把他们赶走,于是把身上所有钱一一掏光给了他们,最后口袋空了,乞丐却还有一个,她听说我没钱了,哭了,于是我站起来,把桌上连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的炒饭,给了她。

之后听当地同事说,很多乞丐都是因为懒惰,也知道外国人心肠软,情愿乞讨也不愿工作。我听懂了,但总不能因为他们的无知而忽视他们的贫乏,以及赔上孩子们的前途。于是我找了个国际机构,直接把钱捐进去,改善孩子们的教育和前景,这比在街“派零钱”有用多了。

这点坚持,或许对改善大环境没有即时作用,但至少可让世界多一点爱,让人心多一点温暖,生活多一点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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