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上任两年,三次访问中国。每一次访问,都加深了安华与中国的互信,中国更是一次比一次更高规格的接待,11月5日最近一次访问,安华参加上海世博会,马来西亚作为主宾国,安华被安排在中国国家总理李强演讲完后,发表了主题演讲, 随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正值中国的传统节日立冬,请安华吃了立冬饺子。而在这次访问中,中国国家总理李强把中马关系提升到另外一个新的阶段,即“中马关系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
怎样理解“中马关系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回答这个问题,需要从整个国际政治环境的大背景,以及马来西亚国内政治驱动外交的方向去考量。
国际政治环境的大背景,中美竞争越来越激烈,国际社会的地缘政治越来越紧张。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上台后,其对华政策会越来越严格,极有可能会做一些动作,包括继续提高中国商品的关税达到60%,并有可能在亚太地区就南中国海岛礁争议和台湾问题,施展其军事力量。而留给东南亚国家的政治选择空间越来越小,还有一种可能,特朗普及其国家安全政策团队,会迫使在中美之间保持中立的那些国家们选边站,这包括东南亚国家,例如马来西亚。
而似乎我们看到了变化,自从安华上任马来西亚首相两年来,他的外交动作正在逐渐倾向中国。而不是之前历届马来西亚首相中规中矩的不选边站,十分纯粹的在中美两国之间做战略对冲。一个国家的外交是其内部政治的延续,所以需要从马来西亚国内政治的角度去理解安华的外交转变。
两年前,马来西亚大选,没有一个政治联盟可以取得国会过半的议席执政,需要不同联盟和政党之间协商组成联合政府,当时两大阵营,一是以安华为首的公正党、民主行动党及诚信党组成的希望联盟,另外一个是以慕尤丁为首的土著团结党、伊斯兰党和民政党组成的国盟,而两个阵营谁能执政?需要看以阿末扎希为首的巫统、马华和国大党所组成的国阵和东马的两个政党联盟分别是沙巴的沙盟和砂拉越的砂盟,靠向哪边,而最终在马来西亚国家元首的协调下,国阵和东马的两个政党联盟选择了安华,安华成为新政府的首相。
但是这个新政府并不稳定,一是这个执政联盟是被国家元首撮合到一起的,事实上,一开始东马两个政党联盟是支持以慕尤丁领导的国盟,只有国阵东摆西摇,最终在国家元首的撮合下,才组成了如今团结政府。所以,以安华为首的希望联盟,包括公正党、行动党和诚信党的选票是不够执政的,安华需要靠国阵,东马的政党联盟,才能组成执政政府,而且另外一个与之实力相当的敌对联盟国盟,包括土著团结党和伊斯兰党,则拥有大部分马来族群的支持。
马来族群大约占马来西亚人口的70%。所以安华为了保住首相,以及执政地位。除了巩固国阵,东马政党联盟的支持,最重要还要想办法获得大部分马来人的选票。
因此,如何获得马来人的选票?马来人主要关注两点就是生活和宗教。生活方面,安华需要提升马来西亚的经济,使得马来人的生活水平提高;第二,维护马来人的宗教情感。我们看到安华这两年的外交方向,主要是基于这两点而做的调整。安华频繁出访中国,寻求中国大规模的投资,而最近一次的访问,可预见的有32亿令吉的投资额。另外安华也申请加入由中国倡导的金砖组织,因为参加多边组织,可以为马来西亚发展寻求更多的国际发展空间。
照顾马来人宗教情绪
此外,安华对以色列侵占巴勒斯坦和黎巴嫩,多次向美国以色列喊话,要求以色列停止杀害巴勒斯坦人民,并且直指美国就是以色列的帮凶。我很少看到以前马来西亚首相敢对美国这样直接指责。而安华对美国和以色列的言论,会赢得马来人的欢迎,照顾了马来人的宗教情绪。但是安华同时也得罪了美国,有可能美国会对马来西亚进行贸易限制及其他一些制裁措施,使得安华不得不与中国更多的交好。
尤其在美国新总统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国家安全强硬派有可能逼迫中立国家选边站的时候,马来西亚在安华的带领下,基于国内政治需求不可逆转性,应该会毫无疑问的倒向中国。这似乎也印证了中国国家总理李强所说的两国关系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