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公会和民政党于1月6日在吉隆坡举行大集会强调了两点:其一是两党只谈合作,不谈合并;其二是体现合作精神,不相互扯后腿。虽然没有新鲜感,也没有突破,倒让人想起马华与民政的历史恩怨有一匹布那么长,说也说不完。

这个政治故事得从两个人说起。第一个是马六甲峇峇世家的陈祯禄(1883-1960)。另一个是槟城峇峇林苍祐(1919-2010)。1948年“马来亚联合邦协定”生效后,英政府宣布马新进入紧急状态。

华人在紧急状态下生活陷入困境,激发陈祯禄在1949年成立马华公会。1954年巫统、马华及国大党组成“联盟”。同年,陈祯禄连同梁宇皋劝服林苍祐加入马华公会,共同为华人的权益而斗争。林苍祐也深刻地意识到马来亚的种族政治已成型,因此他向急进党(1951年由林苍祐创办)人提出解散,也号召华人党员加入马华,印裔党员则加入国大党。

展开“无硝烟战争”

1955年,林苍祐领导联盟参加槟州立法议员选举(选14席,另10席是委任的)。结果联盟全胜。但林苍祐以丁父忧为理由,不接受东姑委任为槟州首席部长(1957年),改推荐王保尼出任。原来林苍祐的目标是要成为全国华人的领袖。

1958年,林苍祐组成他的“革命阵容”,向马华的旧班子全面挑战。他的目的是要使到马华具有权力和权威的政党。1958年,林苍祐击败创会会长陈祯禄,当选马华总会长,陈修信及翁毓麟也分别被杨邦孝及朱运兴击败。

林苍祐在杨邦孝(宣传主任,及后的新加坡首席大法官)及朱运兴(总秘书)辅佐下,启动了马华改革的第一步。这之中包括在1959年呈密函予东姑(联盟主席)要求分配马华至少1/3的国会议席(当年总共有104席),马华希望能分到40席。若将来有任何的修宪,需要先与马华磋商。

其信被东姑形容为“背后捅一刀”。他指责林苍祐派要求过分。及后扬邦孝将密函内容公布媒体,终于掀起轩然风波。一边是东姑结合陈修信等元老派反击林苍祐,也进一步边缘化林苍祐派。就这样,1959年大选时,马华分成两派,一派以陈修信为首,他与东姑合作,取得31席参加国会选举,结果有19人中选。

林苍祐被逼辞总会长职,更在1960年退出马华公会。1961年,林苍祐与马华的改革派共组民主联合党(UDP),大本营设在芙蓉,因为陈世英及郭开东不但当选国会议员,而且其团队也控制了芙蓉市议会。一年之后,因双方意见分歧,林苍祐将民主联合党大本营移回槟城。

在1964年的大选,林苍祐的UDP只能在槟城立足,在其他州无所获,直到1968年王赓武与陈志勤邀请林苍祐合创民政党,才有了改变。这样一来,民主联合党又再摇身一变,改用民政党旗号。这是林苍祐第二次将整个党关掉另立或加入合创新党。

1969年的大选,林苍祐的民政党异军突起,成为槟州执政党,马华在槟州全军覆没。因林苍祐与1970年拜相的敦拉萨特殊关系,民政党在1972年与巫统在槟城合组联合政府;更在1974年成为国阵成员党之一。这一下子,民政与马华的“无硝烟战争”开始了。这也是为什么马华是在1974年最后加入国阵成为成员党之一。因李三春(取代陈修信成为会长)反对民政加盟国阵。

建议马华民政合并

虽然在1972年5月,巫统与民政在槟州合组联合政府,但因马华无一席位,敦拉萨希望林苍祐委屈前往拜会陈修信。在会谈中,马华的署理总会长许启谟建议民政与马华合并,可以将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易名为Malaysian Civic Association,同样缩写是MCA。对于名字的调整,林苍祐不置可否,但对许启谟提出总会长由陈修信担任,而林苍祐出任署理总会长,后者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1974年大选,马华对槟州只分得3个州议席十分不满,李三春的绝招是收买反对党议员,以致在1978年马华分得5席竞选。但为了打击民政,马华也就暗中不反对林建寿派出“七人帮”专打民政选区。“七人帮”虽全军覆没,但予民政不小的威胁。

自此之后,林建寿公开领导槟州马华直到党争为止(1984年)。他在1980年参加彭加兰哥打补选(因崔耀才逝世)而以少数票胜出。到了1982年大选时,马华已不客气与民政争首席部长职,国阵允许民政与马华各分得8席参选,而以赢得多数席者出任首席部长。

当年,民政的绝招是不能让林建寿取胜,也就改变战略不再支持独立人士林友进(崔耀才的同志),反而集中支持行动党的张德发。在此妙计下,林建寿落选,也结束了马华争首长之一幕。

到了1999年时,因民政两位州议员过档马华,形成马华11席对民政8席,因而由林良实提出改由马华出任首长。最终马哈迪不表同意,一切又恢复原状。直到2003年黄家定上台成为马华老大,又与民政老大林敬益上演更刺激的一幕,宣布两党将进行合并。

可惜雷声大,雨点小,在双方派出其代表团“谈判”后无结果;尤其是民政声称其多元理念不应被单元理念所取代。就这样,合并事告吹了。

过后黄家定有提出马华主中央,民政主槟州的势力范围分配,以示“河水不犯井水”,但2008年的政治海啸及2013年的华人海啸把这两个政党的阵容打得七零八落。今天谁也没有本钱谈扯后腿的事,因为两个政党面对的是“生死之战”,再也没有条件玩政治把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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