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如此,选举何尝不是?仅是议席分配,就够纠结了。
过去联盟和国阵现行的方程式,凭借一般乃是按照族群比率划定,一旦有所争议,相争不下,则交由旗下的“大家长”定夺。但是,这么一来,万一大家长有所偏颇,最终如何服众?
1959年联盟三党分配104席国会之拉拉扯扯,正是经典的案例了。当时,合格选民大约两百万,华裔有80万;人口的比率呢,华人230万,约占四成。张木钦先生的《民族先锋之歌》说,马华因此开价要求参选40席。
尽管这样,最后会谈之中,马华公会的配额,只得微薄的32个席位。而且,“所有候选人,由联盟主席东姑一人作最后决定,然后将名单提给马华公会会长林苍佑过目,之后提交联盟全国理事会作最终的决定”。
自此以后,“主席一人作最后决定”,几乎成了联盟和国阵决策候选人的唯一规范,后来甚至就连“提交马华公会会长过目”的意思,也索性完全跳过彻底不理了。
民联三党的模式呢,前有“未来首相”的实权领袖安华居中压阵,多方奔走,三头马车相互迁就,总算落实“一对一”的战略。眼下安华身陷囹圄之后,群龙无首,造成在野党协调的机制失灵,议席分配,乃至乱成一团。
结果,前不久的砂拉越州选,火箭和蓝眼两党对著干,互不相让,一起输掉六个议席;乃至随后双补选橙绿互斗,双双败北,让国阵的渔翁平白坐收其利,皆是说明。
理解这些背景,自可体会早前听闻前首相马哈迪阵营筹组新党,何以公正党妇女组主席祖莱达一则以喜,礼貌上深表欢迎云云;骨子里实则以忧,坦承在野党的议席谈判犹是艰巨复杂,挑战犹大。
如何分配议席
尽管听来言辞客客气气,解读祖莱达此言,信息清晰,立场坚定:吾等的山头,要看清楚,不要踩线,故意越逾蓝眼的地盘,犯了界限。否则,本党自然和你有完没了。
推介新书《畅所欲言》之际受询,前副揆慕沙希淡现场所表达的,也正是这个意思。大马土著团结党(BERSATU)成立之后,忽然多了一双筷子,在野党阵线如何分配议席,乃是他们共同面对的最大挑战。
那么,方案是什么?当中一个,或是均分法:伊斯兰党、民主行动党、人民公正党、诚信党和大马土著团结党,均分当下222个国会,每党可得44个议席;余下两席,则归社会主义党。
然则,这个游戏规则,各党领导,是否同意?还是有所坚持自己的底线,仍然想要多赢一点?要是这样,是否可以确定每党平均配给40席,余下22席则由各个友好盟党轮流上阵:赢家继续,输者拱让。
设想这个基础定案了,接下来的关键,自然则是确立哪个议席配于何党:按照选区的族群比率,还是参照各党的支部和基层势力决定,或是评估诸党候选人的胜面,才敲定一切?
然则,这些都是纯属理论上的陈词。政治上可从来没有一套永恒的做法。因为党利为先,私心为本,他们往往不惜卡位,自然也就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上阵的空间。
党员的私心
正因这样,我们看到了深耕士毛月的社会主义党秘书长阿鲁,不得不面对算是自己人的公正党搞局。这个案例,贴切地反映了党的本质,说穿了,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现在多了大马土著团结党,局面犹糟,由此可见,迨无异议。伊斯兰党和诚信党两党之间的交相攻讦,已经难以处理;有了大马土著团结党,人民公正党可能会让出他们原有的选区吗?
仅此一问,在野党的困局明白,自不待言。慕沙希淡到底是过来人,火眼金睛,马上觉察了在野党的死穴。万一选前还搞不定这个,甭说入主布城,槟雪丹三州的政权,恐怕都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