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谊先生是我国杰出的语文辞书编纂学者,是位杰出的词典学家。近半个世纪以来,他和夫人陈妙华女士共同或与国内外学者合编出版的国、英和华语辞书多达二十馀种,主要的还是他俩共同编著的。杨老师和夫人的生平事迹应该要做更多的推介,让华社认识他们,也要让友族同胞认识这两位为跨族群语言文学研究做了大半生工作和学术耕耘的文化人。
华社研究中心很荣幸得到杨老师夫妇青睐,在2010年底将毕生珍藏的国语文重要著作、出版品及个人手稿等资料,总量近四万种,全部无偿馈赠给华研。
这批重要的文化瑰宝及语言文字典藏不仅充实了华研集贤图书馆,同时也促使华研特设了“杨贵谊陈妙华赠书珍藏室”的专项典藏,为即将起步的华马语言文学和文化研究搭建了坚固的基础。
为此,我们向不少单位征求专项赞助,希望优先出版杨老师的学术研究论文集,并进而争取各界人士的支持,设立专项文化研究基金和增聘一位全职的华马语言文学研究员,以开展研探这批文化资产的学术工程。
奠下不朽贡献
杨老师这套中文版论文集《华马文化交流论丛》,国文版书名为“Himpunan Makalah Kebudayaan Cina-Melayu”,以华文和国文同步出版,编成套书,是近十年来国内中文学界相当稀罕的盛事,值得社会更大的关注与阅读。
杨老师这批赠书的重要内容,由夫子自道,在他的论文集各篇中都有详细的介绍或深入导读,我不敢越俎代庖,仅提出两点浅见,以为推荐。
第一,睽诸独立来近六十年光景,华社乃至于国文学术界,能以个人力量和独立工作方式完成重要的语文辞书编纂与出版的工作,包括国外及马来学者,大体是屈指可数的几人。由此而可以想见,杨老师和师母这半世纪来的苦心孤诣与专心致志,否则难以做到并完成如斯质量齐观的辞书出版。这里头重要的辞书包括:1973年出版,前后已通行四十年,两代人以上使用,并且每年重印至少一次,1985年再出版修订版的小学生国语辞典《统一标准马来语词典》(KAMUS SARI ejaan bersama)。
初版于1972年,中学生或大专生常用,1988年出版修订本的《马来语大辞典》(KAMUS UMUM Bahasa Malaysia)。
杨老师夫妇以八十耄耋之年,尚在2012年和赵月珍女士共同编著出版了大部头的《新编华马大辞典》,即KAMUS SARJANA BAHASA CINA-MELAYU TERKINI,获得社会各界人士的喜爱,成了工商学界必备的华马双语与辞汇检索的案头书。
除此之外,杨老师和师母的译作及学术著述也颇为丰硕。译作多单独出版,本次论文集的出版,则几乎收录了杨老师发表过的重要文章,其中当也包含师母的手笔。这样重要的文化建树,不仅功在学界,造福后生,甚至推进民族文化交流,竟是由杨老师和师母及几位编者默默的完成,共创了这项伟大的功业,这可是一种人生不朽的功业,有如佛家说的,是有功德者的盛业。
第二,说到人生不朽的功业,原出自《左传》鲁国大夫叔孙豹所说的立德、立功和立言的三种事功,称为“人生三不朽”。如果说立德与立功需要有特殊的社会身份和条件,但立言一项,则是现代知识份子都能做的,但要成一家之言,却是一般学者都难以企及的学术境界。
在此,我不仅要表达对杨老师夫妇的真挚谢意,也要代表华社感念他们这一代默默耕耘的学人,为华社奠下了厚实的跨文化交流的学术基石。
杨老师夫妇所成就的,不单是几部辞书和数十篇论著。从沟通华马文化的视角而言,他们已经成为发扬我国多元民族的语文和多元文化的学术楷模,也间接的促进了民族间的文化谅解与社会和谐,长期而言,他们对国家和社会发展也将做出不朽的贡献。
我略为检索了杨老师和师母投入辞书编纂的过程,惊讶的发现,他们竟是在我国争取独立的时代就开始这项超过半世纪的文化工作。我记得杨老师也曾夫子自道这段历史对他的语言文化工作的启示,这意味著杨老师自身,虽在书斋青灯下豆丁编著,但他的思想境界与学术文化理趣,竟有如斯深刻的社会与民族包容的终极关怀,这是一种另辟蹊径的民族文化事业,应该得到社会的同仰共钦。
毕生贡献文化交流
教育需要百年树人,学术和文化工作也需百年积淀,方始有成。杨老师和师母以半世纪的工作,将跨语言和跨文化的学术工作当成毕生的事业,向我们、对各族群的国人,展现了一种毫无文化偏见,能包容多元语文和文化的宽大心胸。这就是为何我认为杨老师身体力行中华传统的不朽人生之精神,建立了他的生命典范。
有鉴于此,华研董事会一致推荐杨老师参选陈嘉庚精神奖,并有幸获得遴选委员会的青睐,于2015年11月27日颁授杨老师为第二届陈嘉庚精神奖得奖人,实至而名归。
杨老师的得奖,不仅意味著我们对一位文化人半世纪奉献的肯定,也将鼓励更多的后进加入华马文化与学术交流的工作,对未来国家的民族交流将产生重大且极积的作用,这也是陈嘉庚先生一生热爱民族和国家的精神表现。我谨代表华社研究中心感谢陈嘉庚基金,热烈祝贺杨老师的获奖,并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