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华社众评论家或网民在“外围”如何口沫横飞、妙笔生花地评析、论述、研判,或调侃、嘲讽、鞭挞某党、某政客、某联盟、某华团怎样怎样,都不能否认国家政体之“内围”的一个森冷事实是:威权主义与宗教主义的互利性结合,已经越来越巩固及壮大。
除了越来越频密——没人再能够假装看不见、听不到的各级官方宗教部门对各种事务的干涉或表态之外,最近揭露的事实更令人惊愕:原来主要宗教部门的年度拨款增长率竟如此吓人,总数已到了“亿亿声”。甭说,这显然反映了体制内的宗教架构、事务、活动、硬体及人员编制的倍数增长。此外,连一些宗教非政府组织也获得官方拨款,难怪近些年来突然冒起那么多积极发声,乃至“动手”的宗教非政府组织。
政府设立宗教部门本不是问题,连共产党执政的国家也有宗教局,问题是其理念、宗旨和方向为何?现代民主政体本就该在宗教方面做一定的权力、权能和利益切割,否则无法树立其中立性和公正性。
惟对于半民主威权而言,反正没人可有效制约之,所以就干脆“投资”宗教,借其来支撑、装饰、弥补本身的道德合法性,同时也作为一种可扩大对人民之思想、意识形态,乃至具体生活方式之控制的“教化”或“驯化”工具。
当然,威权不会承认在“利用”宗教,反而自称在“服务”之。然宗教课题一直被部分政客,乃至官僚蓄意炒作抹黑、指控、恐吓、骚扰政敌和异议者,以及诱导及煽动老百姓,诚证明宗教已被高度“政治化”了。
此外,体制内庞大的宗教架构,也往往被用来向社会宣扬、推销威权主义的正当性,乃至批评、攻讦异议,包括妖魔化自由主义、个体主义、世俗主义、多元主义、女性主义、“人权主义”等现代理念及价值。
质言之,不是没有某些思想清明的人士已意识到宗教主义坐大的严重性,所以开始疾呼、推广“中庸”。惟若不针对威权及其所“养大”的宗教主义势力之“共生”关系进行检讨、解构,问题是不能解决的。遗憾的是:不论是针对威权或其麾下的宗教架构,任何坦诚或尖锐的批评所招来之代价,恐怕一般人皆承受不起(如某律师所遭遇者)。
是以,有时看著华社在体制和权力之“边疆”众口悠悠,一径叼著同样的课题闹哄哄地翻炒,如“民联解体”、“董总内乱”等,却不晓得,或不愿正视宗教主义势力于当下威权体制内一方面被利用,另一方面也在利用其为宿主而羽翼渐丰,诚觉得即荒谬又悲凉。
坦白说,就算“变天”成功,如此壮大的宗教主义建制,恐怕是难以消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