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民政党的未来除了在槟城州再站起来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途径能再创奇迹。
当今年的505全国大选民政再一次受创后,我们看到的是邓章耀在第一时间内宣布辞卸槟州国阵主席职,也同时辞卸民政总秘书职。这种对败选负起责任的态度是值得激赏的。不过失败而辞职不意味著他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除非民政党已不再需要他的贡献乃至领导了。
因为这样,在最近以来我们又见槟州民政各区会纷纷表态支持邓章耀掌舵槟州,而邓章耀既不拒绝也没有一下子允应复出。毕竟他需要审时度势。包括他与丁福南之间的协调;他是否是不二人选?及槟城人民还需不需要民政党?
这些都是邓章耀难以回答的问题。但放眼当下,民政党若要生存下去和希望有机会翻身的话,谁又是最适合的领导人呢?
是的,经过两次的洗礼后已经没有多少人有信心能让民政党起死回生。理由是在2008年大选后已遍体鳞伤的民政党并没有大刀阔斧和痛定思痛重新出发,反而陷入内部的党派斗争。最明显的是丁福南与谢宽泰在308后展开龙争虎斗,结果获得许子根祝福的丁福南压倒谢宽泰,成为槟州民政党主席。
民政问题积重难返
本来丁福南与许子根的配搭照理能做出一番改革,无奈党内问题积重难返,欲振乏力。不但许子根在中央内阁内展示不出民政的雄风,没有独当一面掌管一个部门,只是首相署一名阁员,覆盖面不大,而且丁福南在中央掌控下也抓不到改革的方向。于是两人也就以原有的方式继续原来的领导,以致这个党看来看去都没有太大的改变,似乎依然故我地在原地踏步。不是他们不想改,而是民政的机制经过林敬益27年的“改造”(1980-2007)后,已形成了林敬益的模式,既不是许子根的模式也不是丁福南的模式,自然给改革带来了阻力。
什么是林敬益的模式呢?这是林敬益经过马华的教训后(1973年因与陈修信顶撞而被开除出马华)悟出的大道理,那就是不给敌手(即使是党内竞争同志)一个反扑的机会。例如对庄智雅的挑战,对曾永森的挑战乃至对吴清德的挑战,他都在杀退敌手后时刻提防反扑。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他不中意的人也不会给予机会反咬一口,例如对早期的许岳金,对后期的陈锦华乃至对郭洙镇他都不会手软。
正当林苍祐在1990年竞选失利而扶起许子根后,林敬益便开始了他对槟州政务的过问。当时在许子根与吴清德之间显得前者的文雅政治作风更能取得民政领导层的支持与宽心。果然不出所料,许子根也给林敬益很大的宽心,而在后期培养他成为接班人。
因为对许子根的信心与宽心,也在2008年大选前勉强就同意丁福南取代许子根的位置成为槟州下一任的首席部长。在这方面,林敬益在退而求其次下也就偏向丁福南多过谢宽泰的。不过,追根究底,林敬益还是希望许子根不要上中央,他担心政情有变和内讧加剧。
可惜的是,没人看准时局,连许子根也盘算错了。他的上京策略遭到否定。
于是又浮现一个问题,如果许子根当年不弃州攻国,而是继续留槟的话,局面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当然是无法找到答案的。在这个问题上,前首相阿都拉近期出版的自传性的访谈中指许子根误判槟州形势而断送槟州政权的说法是值得商榷,也是不尽然与史事符合。
根据了解,在许子根决定上京后,民政的战略是力保丁福南上位,而不是谢宽泰或邓章耀,也没有把李家全列为影子的首席部长。但由于党内斗争加速,促使民政迟迟未能公开公布接班人选,以致在中途突杀出邓章耀这头黑马来(被阿都拉钦点上位,距离投票日只有一周)。
邓章耀显然并未想到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就不幸成了政治角力中的一颗棋子。在形势危急及时局微妙的笼罩下,民政最终不公布人选,以平息争议。但也因举棋不定,民政终于在大选中(2008年)一败涂地,在槟州被连根拔起。有人认为民政首席部长的人选“难产”也是它的其中一个致命伤,不然它不会败得“一无所有”。
在这种“一无所有”下,民政党只能从零开始,用新的战略应对不断挖苦与揶揄的民主行动党的挑战,但又因民政的改革成效不大,所以又在308后的中途阶段(2012年)国阵再推出邓章耀,试图重振破碎的山河。可是其缺陷是邓章耀只是槟州国阵主席,他既不是民政槟州主席,少了民政的平台和资源,也无法向马华或巫统借平台。
无可否认的,邓章耀所扮演的角色是吃力不讨好的,表面上他可以“指手划脚”,对候选人有所甄选,实则各成员党可以阳奉阴违,未予充分合作。更甚者,某些节外生枝的花招也是他力所不逮的。因为没有比2008年大选时更好的条件下,民政再一次在505上演滑铁卢是有其因由的。
民政迫切需要自救
虽然有政治评论家完全不同意505是华人海啸造成的结局,但今天看来这也不是什么讳忌的事,华人就是在今年的选举中一面倒向民联,没有90%也有80%,比308更加地集中表达了华裔选民求变之心。也因为这样,马华和民政无法力挽狂澜,结果以悲剧收场。
因为这样,民政是更加迫切需要自救,毕竟马华再惨也还剩下7国11州议员;而民政只剩下1国2州,搞不好,就可能步入民进党的后尘。换句话说,民政再也不能沿用过去的模式来选出槟州领导层,它只能痛苦地一刀切地推出一位新共主,否则民政的明天是暗淡的。
我们不是说民政在其他州已无所作为,而是它在其他州的影响力是有限的,相信党代主席郑可扬是心知肚明的,例如它在沙巴有一位副首席部长,但又能说明什么?远水又如何救得了近火?
就此而言,当今的槟州民政,如果能够找出比邓章耀更强的人来领导,那将民政之福;但如果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在时间紧迫下,邓章耀这种带有“枭雄”式性格的领导人,也许可以改变民政一向以来的“温文雅尔”的形象。
无论如何,若邓章耀卷土重来,他应该成为选出或被选出的党领袖,而不是被委任的(过去党总秘书及槟州国阵主席职位是委任的),以便能名正言顺和顺理成章成为槟州民政乃至槟州国阵的实权领导人,而不能再像以前当鞭长莫及的国阵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