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某个周六,又有一群黄衣人涌上街头。他们被视为有共同的议程,同时又被当作是颠覆的工具。虽然如此,他们依然执意上街,不少人也因而呛了、湿了、伤了、逮了。无论相机如何删档,记者怎样受伤,现场画面依然迅速填满电脑屏幕,网上议论纷纷,许许多多原本陌生的身影顿时成为许多人心目中的国民形象。草帽哥便是一例。
根据当事人面子书的说法,那天草帽哥跟随人群,三度遭驱散,最后实在不想跑了,于是盘腿坐在路中央,不走了。镇暴部队劝说不果,于是砰砰声响,只见视频中烟雾弥漫,草帽哥依旧故我,一位外国友人大概也心头一热,坐到草帽哥身边,环手“团结一致”的两人,只能劳驾制服人员一涌而上,采用“标准程序”,“移”出场外。
欧洲启蒙运动说,人人生而自由。在那短短数分钟内,草帽哥实现了他“席地而坐”的自由。与此同时,许多记者也在执行他们坚信的新闻自由;在首都,草帽哥并非一个人在战斗,那一刻,十万人正在实践他们所相信的集会自由;海内外各地,成百上千人聚在一起,声援他们所追求的选举公平自由。
自由有偿(Freedom is not free),实践集会自由的人再次遭受催泪的祝福,执行新闻自由的记者被误认为暴民,被殴打成了新闻主角。草帽哥原来是位独中老师,黄潮之后,也因“理念不同,谋求发展”而辞去教职。每个人都为自己所相信的自由付出代价,而政府也确实有它传统的自由,诸如行使国家主权的自由、保障社会安全的自由、合法使用暴力的自由。但是,在网络言论日趋自由的今天,在政府与人民互相诠释自由的画面充斥电脑屏幕的今天,谁是谁非,早已不是一方说了算的绝对。
耐人寻味的是,纵使当局事前多次苦心规劝、警告至近乎吓阻的地步,黄潮的参与者与见证者反而比去年还要多,还要广,还要全球化。面对“人体健康安全有保障”的催泪弹和水炮的加持,他们却依旧自认自由。无需多言,这正是黄潮世代。
作者:莫家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