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兼国阵主席纳吉4月22日在高渊宣布邓章耀出任槟州国阵主席,即日生效,以取代已经在去年11月辞职的许子根留下的空缺。换句话说,经过半年的“折腾”,纳吉终于为这项“姗姗来迟”的委任拍板。
纳吉刻意选择国阵在槟州大选投票活动中心总动员的大会上作出宣布是别具意义的,也是突破了一些阻力后的新任命。
在这方面,纳吉释放出的讯息是明确的:
其一,槟州国阵主席一职一向以来是由首席部长担任的(巫统各州的州务大臣也是州内的国阵主席),但自308政治海啸后,传统被打破了。既然已不再是首席部长的许子根可以续任主席,那么委任邓章耀不算太过出格。
其二,即便不太出格,但布局却是特殊的。本来按常理是从友党的州主席选一人来担任,可又不合纳吉的选择,也就有了邓章耀这只“黑马”从中杀出。这意味著纳吉仍然视民政是槟州的龙头老大,但他也要有决策权。
其三,这之中的挑选过程也是微妙之处。原本许子根在去年底辞职后,就可由邓章耀顺利顶上,却因各种事故又拖拉了好些个月。这说明了民政党内未能对人选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或未能说服国阵主席接受“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于是有了不按常理打牌的布局。
其四,纳吉希望从旧人中选出的新人来改变槟州国阵的形象,最低限度反映出国阵已作出改变,才能要求人民接受回已改变了的国阵。邓章耀的“破茧而出”也就意味著纳吉要他开展举步维艰的“破冰之旅”。
对于邓章耀来说,这是一项荣幸的任命,但也是困难重重的“政治长征”,因为经过4年的大洗劫和大冲击后,国阵在“收服人心”和改革的征途上仍然没有太大的动作。除了巫统在槟州摆出新领导层外,其他友党依然故我,没有太大的改变;甚至也因权位之争而迟迟未提出改革大蓝图;更多的时候,我们听到是泄气的话。例如国阵是拿不回政权的,最少要两届之后;民政和马华要打翻身仗难上加难。
如果说,一个政党对未来不能抱有希望,或者明知面对危机也不作出应变,那这个政党的存在就大有问题了。
因此千言万语,我们还得正本清源看待国阵失败的症结以及友党在当政多年形成的某些“积重难返”的流弊。最引为诟病的莫过于“一党独大”及“逆来顺受”的批评,甚至在后来变成某些激进分子竟公然挑衅和践踏友党尊严的事件。
由于挑衅事件从2006年延烧到2008年,再加上国阵依然在首席部长的课题上大做文章,也就在一片不满声中将民政辛苦建立起来的39年基业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这种失败虽然是大气候大风向使然,但民政遭遇的打压和“忍气吞声”也是它的致命伤之一。如今经过4年的“卧薪尝胆”,民政是否已从中领悟它的未来方向,许多人仍不得而知。
但不论民政在过去几年在东马的沙巴有小收获,收编3名州议员,另一名在彭亨州,但它仍然不会给民政党加分,因为民政的命根子和大本营是在槟州。离开了槟州而奢谈在其他州彰显势力都是不具意义的。
无可否认的,民政党也是因为它在1969年夺得了槟州政权才有条件加盟国阵而与马华分享权力。一路以来,民政与马华的貌合神离也是众所周知的事。虽然在2003年时,林敬益曾有一度倡议民政与马华合并,但后来因“理念不同”而胎死腹中。
换句话说,民政还得面对现实回到槟州,而不能在其他州踩马华的地盘;同样地,马华也不能再把权力的手伸进槟州。于是在各守岗位下,民政在槟州分得13席、马华10席、巫统15席及国大党2席保持不变。这之中还是由民政主导州政局。
邓章耀最后的博弈
讵料308之后,民政连一个席位也保不住,它又如何与巫统“平起平坐”呢?当然马华与国大党的全军覆没也与民政同病相怜。在这种情形下,邓章耀如何领军就成为他的头痛的问题。一边厢自然有巫统的人会对民政的领航有所置疑;另一边厢民政党内又是如何“接纳”邓章耀成为新的大家长?其中的吊诡是:邓章耀在槟州民政党内是一名不具实权的副主席,他还在丁福南之下,他如何在党内发挥决定性的作用?虽然论党职,总秘书只是在主席和署理之下,但还轮不到他在槟州民政指手画脚。因此邓章耀的身份是很奇妙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会感到“名不符实”。
毕竟,单以槟州国阵主席身份来发号施令是不具权威的,哪个友党会卖面子呢?在过去,当林苍祐和许子根担任槟州国阵主席时,他们是在选举期间才开动国阵的机器。平常的日子,他们是用民政党和首席部长的身份遥控各成员党及议员。可是邓章耀如今什么都不是,最起码他的办公室在哪里?在槟州国阵总部,有人手调配吗?有一个完整的机制吗?
正由于大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据推算,不出两个月应该是大选到了,不然邓章耀被委任的决定还是会被暂缓的,为此纳吉也就不得不加快协调好民政内部的问题。
既然纳吉已作出宣布,邓章耀也豁了出去,最可行之道是邓章耀必须开动马力打一场硬仗。而关键是民政党的配合(槟州国阵只是一个形式的组合,开会时的协调机构)。这就是说,充分利用民政党来开展斗争是刻不容缓的。这不单单是关系到邓章耀一人的荣辱,而是关系到民政党的命运和未来。
如果民政在来届的大选依然没有突破,那它只好等著收档。这不是骇人听闻,而是民政有没有未来就在此一搏,邓章耀能否让民政“起死回生”,也在不久后的大选。
因此我把“国际歌”的其中一段词送给邓章耀:“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整局而言,这是民政党最后的斗争;也是邓章耀政治前途的最后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