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是东南亚各国与中国之间难分难解之题,这个海域曾被认为是继朝鲜半岛、台海之后的另一个热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冲突发生。常成为事件主角的通常是越南与菲律宾。这是有其地理及手段的考量。曾有中国专栏作者建议,为了有效解决南海问题,北京应该“各个击破,区别对待”。其做法是“打越南;威慑菲律宾;警告马来西亚;与印尼和汶莱谈判”,以瓦解南沙集团。

在中国共产党的斗争史中,任何与其利益所背离的个人、国家或组织都会被冠上“集团”之名。今天,当他们面对南海诸国为维护自身海权,而跟北京利益有所冲突时,中共就以“南海集团”来统称这些“国家敌人”。并且认为包括大马在内的“弹丸小国”之所以胆敢挑衅中国,是因为美日澳印(度)在幕后的怂恿所致。但,南海不该是军事问题,也不是外交或是政治问题,它是彻彻底底的经济利益问题。

1969年5月至8月,就有海洋地质学家发表研究报告,认为南海蕴藏著280亿桶石油,被称为“第二个波斯湾”,成为世界四大储油区之一。中国甚至评估可能高达2000亿桶,之所以数字落差这么大,是因为中国一直以来都在驱赶各国探勘船在南海作业。目前约有千馀口钻油台每年共生产数千万吨油、气产品。随著日渐高涨的原油价格,如能在邻近海域获得油源的话,将能保障北京石油来源及借由本身所生产的石化产品,减低对国外产品的依赖。日前中国已经在渤海发现新油田,可以日产1900桶,不无小补。

利益才是冲突的主因

同时,近年来全球各地渔获量减少,而中国沿海地区餐厅所需的高价位鱼料理,更是面对“有客无货”的窘境。为获得满足市场消费所需的渔获,中国渔民离开传统渔场,前往距离较远的南海来捕鱼。在这种利益交错下,发生冲突势所难免。

就中国而言,虽然是以“和谐海洋”作为其发展海军的新理念,可是面对利益不保时,不排除南海会发生局部性战争的可能性,一旦达到其海权利益,自然就会恢复其“和平”路线。这也是为何南海各国不反对美国在本区域的存在,由于让第三国的出现,才能维持南海不会在单一强权的主导下发展。

香港亲北京刊物《镜报》报导,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将在2012年10月前后服役,届时将部署在南海北端的海南岛三亚基地,这是隶属南海舰队的军港。这个动作将震慑整个东南亚,因为这一来本区域的军事平衡将发生严重倾斜。试问在中国强大军力的笼罩下,谁还敢对中方说不呢!

2011年5月,越南与中国就南海(越南称东海)宣示越南拥有南海西沙群岛及南沙群岛主权,香港左派报纸《文汇报》在越南连续举行三个周末的反中抗议示威后,于该年6月18日的社论指出,“中国须做好军事准备,若‘有关国家’一意孤行,采取过分挑衅行动,‘必将遭到有力的回击’”。一时之间,南中国海局势显得剑拔弩张,双方不惜一战的态势。但这个局势很快就因中越年度北部湾联合巡逻行动而暂时化解。

伺机而动的南海舰队

事隔不到一年,刚获得海上武力提升的菲律宾海军,就在2012年4月10日,在中沙群岛的黄岩岛(Scarborough Shoal,曾为美国海军航空部队的空炸靶场)与中国派来支援在当地越界捕鱼的中国海监船对峙,为沉寂一段时间的南海再添风云。近日,双方不但没有因中国渔民离开而解散,有消息指出解放军还派出094型(或称晋级)核动力潜舰到现场,甚至在4月18日增派最新型的310渔政船加入“战局”。

然而,现在似乎很少人记得,北京曾经在1999年誓言签署1995年“东南亚非核武区协定”(SEANWFTZ)议定书,以遵守“不在东南亚非核武区内使用或威胁使用核武”的规定。094型就是一种携带核弹头弹道飞弹的潜舰,北京也不希望各界记得这件往事吧。

这次不光武吓,北京也不忘文攻。代表军方的《解放军报》近日反击,暗指美国在背后兴风作浪,外交部官员甚至警告南海诸国不要玩火,一改以往忍让作风。凑巧的是,4月下旬也是美国与菲律宾的“肩并肩2012”(Balikatan 2012)联合演习,一向强硬作风的解放军学者罗援也通过媒体放话,“若再遭挑衅,中国海军会重拳出击”。然而他话锋一转却也表示,“升级海巡船吨位以及建立海上警备队保障中国海洋权益已经是当务之急”。换句话说,中国还要再增添更多的装备及人员并且部署到南海来值勤。

了解军事参谋作业的人士都知道,演习不是在几天之内就能安排好的。4月20日刊登在《解放军报》的一篇评论“美菲军演意欲何为”则认为:“美菲两国借军演搭台唱武戏,意在彼此借重、相互拉拢,进一步搅动南海局势”。而在几乎同一时间,中国跟俄罗斯也在朝鲜半岛周边的黄海举行代号“海上联合2012”演习,中方宣称演习是在2011年8月解放军参谋总长陈炳德出访时就开始洽谈的事情,可是就凭什么说他们的演习就不是“彼此借重、相互拉拢”呢?这种厚此薄彼的行事作风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1980年代中国除越南外,对其他宣称在南海有主权的国家的态度均相当温和,原因是军事上尚未拥有吓阻能力,也需要和邻国保持友好的外交、经济关系。当时在其外交部安抚的语言背后,北京对南中国海的企图心。尤其是冷战结束、美军于1994年撤出苏比克湾后更是有增无减。解放军海军在过去10年已经有非常高度的现代化,尤其南海舰队更是三大舰队中唯一拥有海军陆战队编制的,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制南海情势发生变化时,随时准备执行两栖作战,以武逼和。就算是摆摆姿态,任何有意以武力反制的国家都要三思,尤其解放军近年来除航空母舰以外,还计画发展类似美军“胡蜂”级(Wasp Class)的081型两栖突击舰。这种硬体建设使得中国对登陆作战的实施将会是轻而易举的行动。

看待南海问题不该有民族情感,反之该以国家利益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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