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全马九州的水灾灾情虽己缓和,但政治上的暗战却从2014打到2015年。不满纳吉的巫统枪手先对党主席纳吉的“高尔夫外交”开了一枪,接著又有在野党追问“专机下落”,加上网络上的“贵妇曼谷购物图”,各种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说法都围绕著他。一些“政治算命佬”都说纳吉前路坎坷,羊年难过;他病了,在家中还要监督救灾。
持平而论,纳吉的“高尔夫外交”可说高招,毕竟要和世界第一强国的总统策奥巴马打一场“政治高尔夫”,并不是容易的事。除了外交上的联系,还要有政商能人和华盛顿K街掮客(lobbyist)铺排天地线,打通层层关节,才能安排小国领导人与美国总统来个“相见欢”,难度比企业家和股神巴菲特午餐还难。至于挥杆之余谈什么,则是另一个故事。总之,公关效果是显著的。但背后飞来的冷箭,以及危机处理的失当,使它失去了光彩,反而被将了一局。
遥想马哈迪“医生当家”的那些年,高举反美反犹大旗,马美关系半冷不热,货币管制固然保住了马币汇率的半璧江山,但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2002年,为了修补与美国的关系,马哈迪为了与美国总统布什见一面,不惜聘请著名的华府说客杰克阿布拉莫夫(Jack Abramoff)从中拉线。根据《洛杉矶时报》的说法,大马付了120万美元(按今日马币兑美元之惨况,约420万令吉之谱)给阿布拉莫夫。
至于马哈迪的继任者阿都拉巴达威2004年7月19日在白宫与美国总统布什的“相见欢”是否也要掏出白花花的银子,则不得而知。纳吉的“高尔夫外交”,不过“马规纳随”或“阿规纳随”;即使花了纳税人大把银子,也不过继承了巫统前辈的“道统”。因此,马哈迪的马前卒和刀笔吏选择性指责纳吉不知民间疾苦,也意味著党争爆发。
从政治操作的时间来看,纳吉的“高尔夫外交”老早就铺好了,绝非临时兴起的玩乐;他出发之时,大水也没有临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确不是他能控制的。只不过,当网络上充斥“洪水包围城镇,纳吉出国打球”的对比图片,就容易激起民众的怒火。但这场水灾显然达不到巫统“非主流派”推翻纳吉的作用。
马哈迪的刀笔吏Kadir Jasin说,就像罗马公民必需在凯撒与罗马之间作一选择,巫统和国阵也需在纳吉与布城之间择一而从,否则即有断送江山之虞。此论虽然豪气万千,但大马不是罗马、纳吉不是凯撒、巫统和国阵更不是罗马人。而且,刺杀凯撒者,除了布鲁塔斯之外,尚有60余位“同谋”。再说,愷撒身后,养子渥大维尚能击败安东尼开创罗马帝国。按照这种逻辑,巫统想把纳吉拉下马,谁要扮演刺客布鲁塔斯?之后,有那位能者能像渥大维开创罗马帝国?或拯救巫统与国阵于下届大选?
马哈迪当年即指安华是背后捅他一刀的布鲁塔斯,图谋篡位;讽刺的是:17年后,他的刀笔吏却重新诠释了布鲁塔斯。可是,当今巫统的布鲁塔斯显然缺货,阵前小将剑指纳吉,却成不了气候。按照排位,从二把手到五把手,都不像是刺客,有者还是安华当年的“宏愿队队友”,他们需要掌握政经大权的纳吉庇佑,看不出何者能取而代之。很难想像,“我爱凯撒,但我更爱罗马”出自他们口中。
即然没有了布鲁塔斯,刺杀凯撒的戏就演不下去了。除非,导演将刺杀凯撒的凶手改为元老院里最年高德邵的那一位。当然,这出戏就不像莎剧《凯撒大帝》,更像是黑帮电影《教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