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大选落幕,没有拍案惊奇,却有政治笑料,而且还将永载史册,比看娱乐版更有娱乐性──当然,有人会说更有“性娱乐”。国阵主席、首相纳吉居然在第60届马华代表大会上促请马华服用“政治伟哥”,以重振雄风。台上的各位大佬,台下的两千代表,只能含笑饮砒霜,把壮党伟业寄托在一颗颗蓝色小药丸。
翻开64年的马华党史,从敦陈祯禄和东姑共建联盟(国阵前身),到林苍佑败走马华,马哈迪怒斩梁维泮、抬举麦汉锦、收拾陈群川、迫退双林(林良实、林亚礼),拉抬黄陈(黄家定、陈广才)…一部马华史就是巫统指点江山,马华鸦雀无声的血腥实录。
马华残山余水里的那一段不太悠久的历史,就连不是第一号的巫统领袖依斯迈也曾促请马华离开国阵、巫统署理主席嘉化还主持马华党选。相较于巫统鹰派领袖的叫嚣,纳吉要马华服用“政治伟哥”,以重振雄风,虽然不太好听,但也算为马华开了一扇“入阁当官”之路。
对许多马华领袖来说,“入阁当官”就是马华重振雄风的一粒政治伟哥。
没有当官,廖中莱和魏家祥,不过就是一个华人政党的头儿。除了百万马华党员,以及一些和马华密不可分的华商之外,从甲洞的餐厅老板到霹州的理发店的小妹,从律师到风水师,真博士到假博士,他们跟马华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过去不需要知道黄家定如何“做官做事做人”,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廖中莱几时要出版《华人的困境》、蔡细历何时要写《政坛回忆录》。你过你百物腾涨的困顿生活,他唱他的马华新方向…既使马华要和行动党搞什么“王者之辩”,也不会比娱乐版来得精彩。
一句话:马华留给寻常百姓的记忆,除了张天赐,就是蔡细历的性爱光碟、20亿党产,还是无穷的党争?马华党歌是这么唱的:“马华是民族先锋,我们是国家栋梁煌煌的党训在维护宪法民主自由”──信不信由你。
“不入阁当官”当然是蔡细历兵行险著的一记用心棒,却搞到马华选后“望官(位)兴叹”。没有当官的马华总会长,只好专心党务,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为了不过是准备这一届的党选。针对华人问题,他有心无力;放大到国家问题,他处理不了──他既非内阁部长,也非国会议员,只能听汇报和发文告,最后还要看巫统的脸色。既使有了国阵平台,马华候选人在哪个选区上阵,还是巫统说了算;马华派谁入阁当官,也是巫统主席纳吉说了算;马华能分几个官,也是首相兼巫统主席纳吉说了算。情况和林苍佑54年前不满东姑议席分配马华议席的抗争出走,没有分别。
505大选后的马华“行情”,只剩下11/7便利店那一幅“残山剩水图”,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可是,摆在廖中莱和马华新领导面前的问题,还是如何面对巫统,而不是行动党。廖中莱和林冠英再辩论三百回,既使把林冠英打到跪地求饶,也不可能在巫统面前“硬了起来”。毕竟议席多寡才是政治谈判的硬道理;至此,马华又陷入了恶性循环:它必需向巫统哀求议席、官职(政治伟哥)来重振雄风,但一向巫统伸手,它就受制于人,无法处变不惊,庄敬自强。
马华的命运悬在巫统手中。只有巫统能派给马华重振风的“伟哥”,但也正是因为它使马华变成雄风不振的“痿哥”。马华要摆脱对“伟哥”(入阁当官)的依赖,又要摘除“痿哥”的恶名,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既使它退出国阵,也很难找到方向。伟哥,还是救不了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