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归中国16年,每年的七一大游行成为香港“一国两制”的象征。今年的游行除了抗议特首梁振英治港无能,更重要的动作,是要求实现行政长官和立法会议员双普选。
早在香港之前,全球各地都掀起示威浪潮,从土耳其到巴西,从埃及到保加利亚、印尼到马来西亚都出现了群众涌上广场大街,痛斥政府腐败无能的场面。但它的意义,又不限于政治。从争取工人权利到反对性别歧视,从捍卫公园到反对官商勾结,都展现出丰沛的力量。
最新一期的《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的封面主题,便是“抗议的演化史”(The march of protest),封面上的四个卡通人物,分别代表了以西方视角出发的近代人类抗议史:1848,象征欧洲革命的青年妇女,她一手高举法国红蓝白三色旗,一手握著长枪。
1968,象征美国“反建制革命”的嬉皮士,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握紧鲜花。
1989,象征波兰工人运动的工运领袖“华里沙”,一手高举焟烛,一手握著螺丝起子。
2013,象征全球中产抗议运动的女性,一手高举Iphone,一手握著咖啡杯(幸好不是Starbuck)。
《经济学人》描绘的“人类抗议史”,经过阿拉伯之春和大马本土一系列抗议活动之后,大家的体会就更深了。除非你把头插在沙里,或者像马哈迪医生那样精神恍惚,才会把505大选后一系列的黑色集会参与者大都视为“华裔青年”。按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要相信人不在现场却滔滔不绝的马哈迪,还是眼见为凭?或是先做功课再发高见?
1848年的法国革命,是在《马赛曲》(法国国歌)中进行的,反的是官商勾结,最后推翻了法国国王路易腓立。当时没有internet,但群众还是上街了。到了2013年,上街的青年或是妇女,不但用facebook和Twitter来串连群众,现场还用智能手机直播。从开罗到吉隆坡,都能即时感受到群众的呐喊和警察的吆喝。热血沸腾的人除了懂得上街,更要懂得上网。如此,即不会让政客和媒体垄断了“解释世界”的权力,更朝“改变世界”的方向前进。
群众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走到一起来了。而资讯发达时代的特点,就是“四海一家”。革命的吼声不但由沙漠传到绿洲,非洲传到亚洲,也变得惊人的相似。大马的黑色集会的“V煞面具”(戏仿好莱坞电影《V for Vendetta》中的自由战士)是否由美国进口,不得而知,但在巴西和中东的抗议活动也出现了,而且成为玩具工厂的畅销货。
至此,全球抗议的行为完全可以互相复制、传播、再造、回收、进口和出口,像《经济学人》封面的全球中产抗议运动的女性,一手高举Iphone,一手握著咖啡杯。精神气质和金钱物质观也越来越像。全球化不仅是资本主义的伟大胜利,也是革命输出标准化的实践。中产阶级抬著Iphone上街,总比无产阶级抬著枪上街教统治者放心。
抗议、集会、革命有什么作用?能不能改造世界,或是仅仅改写大选成绩?就看你对谁说,听你说的那人在不在乎。像马来西亚的505大选,至少在黑了15次后,证明选委会褪色墨汁内有乾坤,连反贪委员会也要出手查办了。懂得上街,更要懂得上网,你选的政府和议员,才会比较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