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能深刻影响日后国际局势的重大事件,和民主政治最大的弊端,英国脱欧是值得来做一次详细回顾和脉络整理的。
2019年勾勒出了人们对于未来的展望,可是,就英国脱欧一事至今未见明朗。
英国脱欧的公投表决案,并不是2016年骤然发生的,事实上,在2011年卡梅伦掌政时期,早已为英国脱欧埋下了隐患。在2011年的时候,卡梅伦首相任期刚满一年多时,已有10万英国人在伦敦集会,他们联署签名,要求政府执行脱欧公投,由公众表决到底英国该不该和欧盟离婚。
在民意的强大压力下,保守党议员不得不将脱欧公投送到国会表决。卡梅伦作为作为英国老牌皇亲国戚,深知脱欧将严重打击英国的经济利益,从而影响其金融家族的经济利益,是一名坚定的反脱欧派。当然,这场要不要举行“脱欧全国公投”的表决,在国会被大数否决了。国会反对派逐渐壮大的实力,让卡梅伦深深感受到了执政危机。
卡梅伦为了寻求在2015年的大选连任,把举行脱欧公投,加入了他首要的政治议程里。也就是这件“公投案”以及卡梅伦的高度自负,为后来的英国脱欧公投,埋下了沉重的伏笔,也让他赔上了他的政治生涯。
2016年6月23日,卡梅伦兑现了他的竞选承诺。卡梅伦搞了一个脱欧公投,等于是把党派该肩负的责任,交给了人民来裁定,这是一种极不负责的,纯粹为了捞取政治资本的行为。当然卡梅伦也为他的过失与自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脱欧草案》惹批评
与民意调查和国内外观察家所观测到的现象不符的是,脱欧公投通过了,即使仅仅是以极少数票通过。这里再次印证了“沉默的大多数”这一概念。基于我们平时获取信息的渠道都是传媒,其中包括主流媒体,大众媒体和网络媒体。这些在媒体工作的人,著眼的是英国脱欧后的弊大于利,于是他们传递的信息,也是英国应该留欧。
但这些人,他们和真实的社会是否脱节呢?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唯有脱欧,他们的个人利益才得到保障,因此他们是赞成脱欧的。可基于这些人在社会里没有话语权,因此他们的观点容易被忽略。可在公投里,人们被赋予平等的投票权,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可如何脱欧涉及的问题是相当技术性的。要启动《里斯本条约》第50条,特丽莎梅必须经过下议院的授权,并取得英国女王的签字,其中涉及许多复杂的法律程序。在多番谈判和协商后,英国最终形成了一份长达585页的正式《脱欧草案》。
这份草案里牺牲了英国大部分的利益,也因此遭到工党甚至是保守党内部的严厉抨击。为这样的结果,特里莎梅只好以结束自己的政治生涯为代价(承诺不再竞选首相),换取她能够继续著手处理脱欧一案的机会。
英国脱欧所面临的现实问题有四:
1.议会没能达成共识。特里莎梅计划进行议会投票,但由于她明白目前无法获得多数票,因此投票不得不延迟;
2.硬脱欧还是软脱欧?问题的症结在于,脱欧后英国和欧盟的关系该如何从新定义。硬脱欧意味著英国与欧盟目前的许多联系都必须切割,软脱欧意味著继续遵循许多欧盟的规则,并继续留在欧盟的朋友圈;
3.移民问题。特里莎梅希望减少欧州移居英国的人数,但这也会直接影响英国人移民欧洲的权力;
4.北爱尔兰边境问题。爱尔兰分为爱尔兰共和国和北爱尔兰,一旦英国脱欧后,那么设卡的边境将是无可避免的。
欧盟货币没自主权
在简单梳理了英国脱欧的来龙去脉后,笔者想从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的视角出发,从英国脱欧的独立事件延申看欧盟潜在的危机。欧洲的统一本身就是一个畸形的发展,特朗普更是多次调侃讽刺,欧盟这个畸形的“经济体”。
首先,欧盟的外交是没有自主权的。由于欧盟的门前站著一只巨兽俄罗斯,因此欧盟需要常年活在美国军事的笼罩下,这也使得欧盟对美国的外交政策都必须马首是瞻。
此外,欧盟的货币也是没有自主权的。据报导,欧盟每年进口3000亿欧元(1.41兆令吉)的能源,但这3000亿里面,有2400亿(1.12兆令吉)是用美元支付的。而欧盟内的成员国,当荷兰想向欧洲的空客公司买飞机的时候,用的是美元结算。欧盟内部的国家,买自己内部的飞机,用的却是美元结算,而不是用自己欧元结算,这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但这就是美元对欧盟的货币支配。
不仅如此,欧元的概念本身是与货币的常识相抵触的。目前的经济格局来说,货币的本质是──法定货币来自政府的信用与背书。欧盟仅仅是统一了欧元,但是其背后所赋予的政府信用的财政,税收乃至军事都只是象征性的统一,并没有实质上的统一。一旦欧盟碰上金融危机,印钞权的丧失,既可能导致欧盟的全面解体。
特朗普的好朋友,美国外交问题专家基辛格曾用了一句话来调侃欧盟。基辛格问记者,谁能告诉我欧盟的电话号码?基辛格的意思,是欧盟这个组织架构庞大复杂,行政效率极低,决策机制旷日持久,你想解决一个问题,都不知道具体该打给谁。这对于曾经孕育了人类现代工业革命,诞生了资本主义和民主政治的古老大陆──欧洲来说无疑是它的一根软肋。
英国脱欧的利弊权衡当然比这复杂的多。可英国脱欧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的问题,笔者想只能留给历史来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