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中文圈的网民,特别是年轻一代,不一定认识中国文学家鲁迅,读过他笔下的孔乙己,阿Q,祥林嫂等,但对于近期备受争议的Adeline和Alice姐妹,大概少有不知晓的。 因为只要登录社交网站,基于大数据推送的信息就会扑面而来,除了当事人的直播,还有不少平台也忙著转播、评论,此起彼落,沸沸扬扬,吸引了大批围观的“看客”。

“看客”是鲁迅作品中常见的形象,他们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喜欢凑热闹,总是抱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看待周围所发生的事情,以便给无聊的生活累积一些谈资,带来一些刺激。例如《孔乙己》的看客是一众不知姓名的酒客,还有小伙计和掌柜。

“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的孔乙己是看客们寻乐的对象。鲁迅这么描述: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著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好吃懒做,偷了书还硬掰说“读书人窃书不能算偷”的孔乙己的确可恶,值得被骂,看起来并不值得同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紧抓著别人的短处不放,还故意戳其痛处,揭其伤疤,并在伤口上撒盐,尽等著看好戏的看客心态,不也冷漠、无情得叫人心寒吗?

互联网时代的新看客,对双A姊妹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同样极尽揶揄、挖苦、嘲笑、讽刺之能事,不仅围观,也围攻。面对不道德的人与事,我们固然可以发声谴责。但是揭示后,真有必要穷追不舍,恶言相向,进行人身攻击吗?特别是当发现对方的所作所为并不符合常态,明显有所不足时,还故意放大其丑态,加以谩骂、嘲笑,不仅显得冷漠无情,也将刺激不健康的“网红”经济,为缺乏道德底线的人实现“黑网红也是网红,被骂的流量也是流量”的目的,助长大家所不想见的歪风。看到有商家为了蹭流量与热度,而邀请双A姐妹直播带货,吃起了“人血馒头”,还真的不寒而栗。

大家纷纷把矛头指向姊妹俩,对我国低落的网红素质表示担忧。眼见越来越多小朋友向往当网红,而我们的“网红”不但无法成为值得孩子学习的榜样,还经常错误示范,作出许多儿童不宜的举动,我同样深感忧心。但更让我担忧的是“看客现象”,我们究竟会为孩子带来什么样的社会教育?将培养出什么样的国民?你认为“看客”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会比“网红”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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