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两年的新冠疫情,再次回到线下举办禅修活动。刚刚结束参加由继程法师主持的静七课程,经历30年的运作,整个禅修有非常完善的系统。
学员们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开始打坐、做运动、做早课、继续打坐、拜佛和打坐,中间师父会有两次的开示;学员也负责一些简单的出坡工作。课程期间是完全禁语,学员也不能用手机或对外联系;有任何需求,只向监香(执事)表达和反映。
体会一:不要过度的用脑
我个人参加禅修,有两大方面的体会。首先作为管理人员,我是用脑过多的一族。我们认为所有问题的处理都有一套固定的逻辑,而其中最主要的逻辑就是要符合经济效益和组织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在现实中,只有经济逻辑是不足够的,管理工作面对很多人际关系和人的问题。这些问题比经济逻辑来得复杂,因为它涉及人性。很多管理人员常说,最难管理的是人。
我个人的体会是:好的管理者或者领导人,一定是能够很有效的处理人的问题。我们常说带人要带心,但是到底怎样才能了解人心和人性呢?
人除了物质方面的追求,人还有很多心理的需求和变化。人是由三大部分组成的,就是脑里面的想法、心里面的感受和意志里面的意志和企图。一位好的领导者必须让自己变成一个“想法+感受+意志”达到一致性的个人。领导者要了解自己的起心动念,自己真实的感受,还有自己对自己的期待、对别人的期待,才能真正做好沟通和人际关系的管理。
禅修经验不只让我们更了解自己,还可以让自己变得更能够了解别人,体察别人的感受和期待,甚至进一步去大胆了解对方心中害怕与担忧。这是因为我们的心变得更柔软、更加敏锐。我们不要过度的用脑来想像问题和寻找答案,因为完整的答案是:要全面的整合“想法+感受+意志”,观察一切因缘的变化,然后做出符合因缘的回应;这比较接近我们所说的随顺因缘。
体会二:不要过度的控制
管理是讲究PDCA,Plan计划、Do执行、Control控制和Action修正的过程。所以大部分的管理者都希望事情在自己的控制下发生,自己可以操控一切。但是现实的管理工作让我们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多意外的发生都是因为不能操控的因素影响了我们的进度和表现;所以我们就产生很多烦恼。很多管理制度和系统的设计是为了要控制好人的行为,甚至希望控制他们的想法和期待,但是我们也发现人是最不受控制的。
我学习的禅修方法是,师父教导我们必须先把身心放松,然后才能进到下一个阶段的学习:找到我们的呼吸;然后利用数呼吸的方法来调和我们的身心,最后达到修定和开发般若智慧的功能。但是习惯于超控的管理者如我,开始学习的阶段,用了很多时间来学习放松身体,及不要超控呼吸。很多朋友还常说在打坐的时候,找不到呼吸!
师父笑著说呼吸一直都在,但是你没有放松,就发现不到它,当然就不能用它来修行。我自己后来的体会是:放松才能看到或者随顺,让所有的因缘自己去运作;我们是在放松的情况才能起到“专注”和“觉察”的作用;这在佛法叫“观照般若”。
我学习禅修的前面五六年只有一个体会:原来放松是那么困难的,而放松是需要学习的。
从学习放松的角度,提醒很多的管理者:多年的管理工作让我们习惯了操控;操控变成了一种惯性!但是要超越,就要放弃原来的惯性才能真正的更上一层楼。
今年静七师父其中一个开示的主题是:禅修必须与生活结合。我们听过禅修的功夫不应该停留在坐垫或者禅堂里,禅修的核心其实是禅就是生活。东方的思想相信大自然有一个规律,我们只要能够遵循这个规律,反而可以借力使力不出力,也就是佛法所谓的随顺因缘。
当日本人把泡茶的方法系统化,然后套入了禅的心法,就形成了所谓的茶道。日本的茶道和禅法都是从中国学过去的,但是最后结合日本的文化如武士道精神,形成了所谓的日本茶道、茶禅。后来还有画画、插花等都加了一个禅。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中华文化是随著当下因缘,比较讲究圆融,甚至儒家精神是讲究实用的。中国禅法不是没有方法和系统,而是其禅法随著历史文化和时代的演变,因应当下的因缘而继续发展。
所以,今天的中国禅佛教的精神是让禅法更符合当代人的需求和需要。当代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学会放松。佛法和禅法也要能对现代生活起作用,有用。如果我们能够在行住坐卧,都做到放松而又觉照,并符合正法的运作,就能够更有智慧回应生活中各种挑战。
禅修中有静的方法如打坐,也有动的方法如拜佛和经行,更需要有劳动如吃饭、走路和睡觉,一切都是在一种安定和觉照的状态下运作。这些功夫在七天的密集课程只是一个练习和不停重复的练习,并深化自己的掌握。如能够把方法从流程、程序中解放出来,把方法熏到了心里,就形成了心法。
所以禅法有方法也有心法。当方法和心法相呼应,理解与奉行是交替应用,就能把禅法和现实生活结合,让生活更自在、活得更有智慧。
禅法来自于印度,今天也发展到了西方,很受欢迎。禅法也与佛法结合,在中国形成了禅佛教;而禅佛教的现代化经历代大德的努力已经有了完整的体系和学习内容。你不一定要信佛也可以来学禅法。但是我们还是强调正确的学习需要好的导师的教导,并经历真实禅修的训练、练习和体会,就能享受和体会禅法如何让你的生活变得更自在,和更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