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部长宣布从自身部长办公室开始,为女性提供免费卫生棉,以解决月经贫困问题;岂料,网民反应几乎一面倒的反对,一些人更扬言缴税并非给女性官员买卫生棉。难道这宣布真的完全不可取吗?
新科上任的卫长扎丽哈是在主持的首个卫生部首个月度会议,发表致词时提到,她作为卫生部首位女性部长,认为此事适合在卫生部落实,并希望从部长办公室开始,之后再将之扩展至整个卫生部,甚至是其他部门和机构。
事实上,贸工部长东姑扎夫鲁在出任财长时,就曾在2022年财政预算案中,列明政府将每月提供免费卫生巾给13万名B40低收入家庭少女,以减轻她们的负担。当时,也是引来很多的揶揄和骂声。这也是大马财政预算案有史以来首次提及月经贫困。
此外,槟岛市议员陈慧萍也曾与州内议员服务中心配合,在疫情期间推动“月经贫困计划”;在2020年行管令执行初期,也有男性议员如槟州峇眼达南州议员沙迪斯曾在脸书专页上载去添购卫生棉,准备派发给区内弱势家庭的女性。
在这两年里,我欣见越来越多政治人物关注月经贫困问题。不过,网民反应却凸显出大马性别教育之不足,所以在落实任何有关月经贫困拨款的政策时,更要用对方法,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以卫长的宣布为例,用意是好,但用错方法也选错地点。与其选择部长办公室,怎么不选在政府医院或学校开始提供免费卫生棉,让真正有需要的女性受惠呢?
过去几年里,因为孩子的健康问题,我几乎每月都要在政府医院留宿。在那段时间里,我看到一些妈妈为了照料生病的孩子,衣不解带的留院陪伴,有些妈妈甚至住在医院里长达几个月之久。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家庭单靠爸爸一人独撑经济支柱,女性卫生用品确实变成了奢侈品,有些则实在无法离开孩子去添购或者没准备到月用品。因此,在政府医院准备免费卫生棉给住院妈妈或患者,确实能帮助到不少家庭。
去除污名化
当然,学校也是很恰当的地方,除了提供卫生棉给女学生外,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性别教育,让女学生们开始关注自己的生理健康,而男学生们也能学习尊重女性的生理差异,继而去除月经耻辱和月经污名化的问题。
当然,如果预算有限,大可以局部性落实,比如选择一些乡郊学校或医院,抑或妇科与儿科医院先行落实。
《自由今日大马》曾在2021年一篇题为〈大马月经贫困的残酷现实〉文章中,引述妇女援助组织能力建设员汉娜瑞斯玛的话:“有些女孩和妇女在绝望中使用椰壳、香蕉叶和报纸来代替女性月用品,致使她们面对严重的健康风险和尿道感染。”
2021年10月,大马卫生棉银行组织秘书丽娜阿丽雅杜曾接受马来报章《前锋报》访问时提到,月经贫困在内陆地区更为显著,有些少女甚至选择怀孕,以省下卫生棉的费用,却没想到孩子出生后的其他开销。因此,或许我们眼见不到,但月经贫困却是确实发生的民生问题。
除了效仿苏格兰提供全国女性免费女性卫生用品的政策外,我倒认为政府可参考芬兰政府为准妈妈发放待产包的政策,或许可考虑发放“成年盒”给小六或初入中学的女学生,教育她们掌握身体自主权,也好好认识月经这个“女子月月友”。
正如我曾在《看不见的贫困–再论月经》里提到,就算我们认为自己活在性别平等的社会里,不再拥有男尊女卑的刻板印象,但我们对月经贫困不曾关心,就连很多女性本身亦欠缺同理,那是因为我们不曾面对如此问题、欠缺敏感度,抑或潜意识里仍认为月经是个忌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