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受过语言学的训练,不懂语言演化的过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从现有的某种语言腔调、用辞,可推断它过去受了那些语言的影响。
因此,同一地区,乃至同一宗族或同一家庭的成员,原本使用同一种方言,但因家族成员去到不同的地方落地生根经过两代人的繁衍,即便在本身的家庭仍然继续传承家乡话,但因周遭环境接触到其他言语者,一些外来用语和词汇就融和进来成为生活惯用语的一部份。
乃至同样来自中国同一地区但不同县市的方言原本音调和词汇本来就有所不同,但因交互使用,让人分不清何者才是正确的归属。例如安溪话和永春话本来就有些许的不同,但是,两者来到南洋时候因为两个社群混居在同一区,安溪话和永春话长期交互使用的结果,已分不清安溪腔和永春腔的分野,这种现像乃移居地方言的特殊性。
在过去,由于信息流通速度较缓慢,没有特殊需要就不会特意到他处走动。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主要发生在经济活动上。同一种方言的腔调和词汇的变化受那个地方的影响较大,应可从该地方开埠后的经济活动长时间受地方影响来推断。若探究马来半岛北中南的闽南语腔调明颢的差异,可发现与当地闽南人从中国南来后所接触的其他群体有关。而驱使他们与其他群体接触的动因就是经济活动。
南马愈往新加坡靠的地区,闽南话混杂潮州音的情况就愈明显。主要原因是早期潮州人在新加坡开埠后的实力庞大,十九世纪潮州为新加坡最大的华人社群。当地闽南人的经济活动自然深受潮州帮的影响。
当年,在柔佛苏丹的号召下,许多潮籍商人从新加坡来到柔佛对岸进行开发,因而才发展了新汕头这个城镇,这即是新山地名的由来。新加坡的闽南腔调听起来柔声细语,与中国厦漳泉地区有著明显的差异,时至今日,已发展出它本身的独特性。
安顺闽南语
下霹雳地区的安顺可被视为半岛西海岸闽南语南北腔的分界线。安顺地区闽南话明显偏向槟城那一带。而往南走进入雪兰莪州地界,在闽南人居多的适耕庄所使用的闽南语就逐渐贴近巴生。巴生以南至马六甲、昔加末。麻坡、峇株巴辖,基本上所操的闽南语大致相近。
值得研究的是安顺的闽南语为何偏向北马而非南马?霹雳在百年采锡活动非常活跃,安顺地区虽然不在采锡区,但往北一路至太平是马来半岛最大的产锡带,客家人和广府人汇集在这一带活动,安顺闽南人的经济活动自然也受广客籍人士的影响。
与此同时,开发时间较早的槟城是个漳州人居多的闽南社会,加上当地社会环境相对开放,闽南人经济影响力应该涵盖到下霹雳范围,因而其闽南社群可能与整个霹雳州的闽南人有所接触。相反的,那时安顺与其南边的雪兰莪的城镇经济互动关系可能较为薄弱,故两地的闽南社会的交流频度较低。
以上只是我按经济因素对方言所产生影响进行的推测。透过语言学者的实地调查,应该可以更准确的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