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笔记《马大的沉痛,学术之感伤》,因为提起柯嘉逊博士曾经透露,“他姐夫是医学院教授亦移民异乡”,唯恐记忆紊乱,顺带把短文转发。柯博士读后,补充了一段触目惊心:
“吾国所流失的,仅是柯家,不只反射科教授的姐夫;还有新大教授心理科的兄弟,他的女儿如今是急诊专科。柯家族身在海外的医生,分居渥太华、新堡、新加坡三城。堂表二人和两位帝国理工毕业的侄女也在医界服务。”
此外,柯嘉逊博士说:“小女也在澳洲任职急诊专科。”算了算,柯家屋檐,至少11位医生都在外边。这当然不是单一的孤立个案,大城小镇,都有类似的一言难尽。打开同学会名单,必能发现这点。
马华公会建党元老的后人,留在国外的,何止许启膜千金?萧洋著《朱运兴评传》(怡保:霹雳海南会馆;2009)载,这位前教育部副部长的长公子朱兴焕,人在加拿大,三子兴仁则早和家眷定居英国。(页300-301)
书里另收一封英文书写的〈从澳洲来电邮〉,追溯朱家先祖承自朱熹。参照族谱,朱父儒林属第二十四代,随后南下,怡保发迹。辗辗转转,子孙散居各地,唯一读电邮署名,难掩心底的感慨:Henry;中译:朱亨利。
说来尽是这一回事。任何专业领域,每个大小家庭,总有人在异乡落地生根的旧相识。建国以来,新加坡内阁和议员当中,每一届皆不乏原籍马来(西)亚的正副部长。2020年辞世的大法官杨邦孝,还是林苍祐时代的宣传主任。
但是,这位马华宣传主任传世的经典,偏偏是辞卸党职的醍醐灌顶:“数日来发生的事情及昨日的决定,我无可怀疑地认为:马华公会已经一无用处,甚至组织马华公会原来的目的,也不能达到。逗留在马华公会,我不能看出有什么用途。”
不论缘由为何,总之杨邦孝当然不是第一位转身离开的马华高层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放眼一看,英美加澳的角落,遍布领导后人足迹,继续一段段欲说还休的飘散记忆。
来来往往,柯嘉逊博士也从人民之声退下。那是一个英文人峥嵘一生的总结:四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柯家的Keluar哥用脚出走了,他仰天长啸,他壮怀激烈,却上心头他想必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