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圈探索的整个行程是乘搭一艘建于1957年的豪华游艇,伴随前行的是专业团队,包括航海专家和熟悉北极圈生态的动物学家。在傍晚休息时段,他们就开课分享北极圈生态的各种课题,让大家对极地生态有深一层的认识。
对我们这些所谓“城市人”来说,最要命的是,离开陆地,航向大海后,所有网络和电话通讯都消失,接下来的10天我们将与世隔绝,无法与外界保持联系。开始时心里很不适应,担心家人和公司同事若有要事,却无法在第一时间联络。当我“失联和不存在”时,世界还会正常继续操作吗?10天后回航著陆,当通讯恢复正常时,发现没有我的世界仍“照常营业”!看来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启航前,导游为我们做心理建设说,我们参加的不是普通的旅游,而是探索之旅,因为没有固定的旅游景点和行程,未来10天在海洋上的漂流视天气、环境变化和野生动物出没的情况而定。探索,意味著“随机应变”。正如导游说的,we go with the flow,接下来的航程视情况而决定在哪里下船登岸。
起航第一天凌晨2点,我被摇晃不停的航行给摇醒,看到左右摇摆的船舱,心里突然生起恐惧。难道未来10天就在如此不踏实的环境下度过吗?心里极度不安,很想踏在平稳的土地上,因而一直无法平静入眠。后来经过多次转念才把心给安定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也。过后几天的航行反而变得十分安稳,偶尔遇到颠簸不稳的海面,我已安然接受。
到了第3天,天气预测北方会有大风浪,不宜继续往北前进,于是船长决定放弃绕岛计划,往来时路回航,这表示过后2天不能登岸,只能在船上度过。没人发出怨言,大家都接受这个决定。随顺因缘,随遇而安,这种安然自得的人生态度反而让大家自在。走回头路不是走旧路、看旧风景,而是用不同角度看相同风景。
我们乘胶艇离开游艇,到冰川的出口附近。虽然是夏天,山顶还是白皑皑一片,海面上有很多浮冰,海湾无风,整个空间极度宁静,听到的只是冰块溶解和破裂的声音,偶尔从远处传来大冰块崩裂掉入海里的响声。接近零度的气温下,我们近距离看到北极熊带著小熊在海岸上觅食;北极熊静静地垂头嚼食在苔原上的植物,偶尔抬头看看我们这些好奇的游客。
多年前曾发生北极熊攻击人类的事故,挪威立法规定到野外地区的人都必须携带枪支自我保护。可怜的北极熊却没得到应有的保护,在加拿大的部分北极圈地区还允许猎杀北极熊,据说每年有约1000头的北极熊被猎杀。随团的野生动物学者说,人类给北极熊带来的伤害远远超过温室效应。不购买北极熊的皮毛制造的纪念品和装饰品,就可避免商人屠杀。
我们这趟北极圈探索之旅没有预设目标,没有非看不可的景点。在海上漂流10天,能看到野生的北极熊、驯鹿、海象和海狮在不固定的地点,安然自得的出没,我们因感到庆幸而兴奋不已,视之为意外收获。
北极圈之行,让我增加的不只是地理和生态的知识,更让我体悟到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对宁静致远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