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大饥荒,富商黔敖为食于路旁,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走来。黔敖左奉食物,右执饮品,曰:“嗟!来食!”饿者扬其目而怒视之,曰:“予惟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罪焉,终不愿就食而饿死。
《礼记‧檀弓下》这则篇章所流露的,既是个人应有的基本气节,也是求生之时所需坚持的底线。千年以来,华校的书生读到这里,一方面痛惜饿者不食而死,另一方面也多为嗟来之食的布施而悲愤不已。
继上一年财政预算遽减拉曼大学学院的拨款,2020年国库配给的,只有微不足道的100万。对照教育部门年度编算总体所得的641亿令吉,拉曼的配额,仅有0.0016%,微乎其微,一目了然。
时至今日,百货通膨,样样都贵,这一笔钱,做得了什么?甭说大城市,小镇的三层店屋都炒到百万以上的价码了。认识这点,显然的是,一切只是意思意思:嗟!来拿,给你一百万,别说没有。
那么,说好的《2030年共享繁荣愿景》呢?既然发愿共享,身为国家教育工程体系的其中一环,拉曼当然也该按照既定的标准和比率,得到他们名下的一部分。可惜,理论如此,未必尽然。
按此进度,到了明年,拉曼所剩下,只有三十万。再往前推,则是10万。然后是3万。层层递减,最终只有预期的零预算。思虑这个结局,与其拉曼大学学院一再委屈,这一百万,不如不要了吧。
不要一百万,将来的历史,必然将有一段黑白分明的文字,完完整整地记录财政预算的机制,曾经如何对待拉曼大学学院;让子子孙孙的千秋万代,一起感受嗟来之食的不可思议:2030年的共享毕竟太遥远了,不如先看2020年的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