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卫报》揭露在大马三星(Samsung)和松下电器(Panasonic)供应链工厂工作的外劳,面对恶劣的雇佣环境。三星和松下的受访工人表示他们被迫交上护照、每日长达14小时的工作时间,还被限制如厕次数和休息时间等。
媒体爆出劳动剥削的丑闻后,三星和松下义正言辞的表示将调查中介公司。如果查获中介公司违反了相关的法规和法律,他们将采取行动包括停止和中介公司的合作,或进行补救措施。
改变原本雇佣关系
三星和松下的事件呈现福特主义后出现的另一种劳动过程形态,学者称其为弹性积累(flexible accumulation)。此劳动形态的出现是立基于全球资本转移,在世界各地寻找廉价劳动力的大环境。福特主义时的资本放弃了原来应提供给工人的社会契约保障(福利),转而前往其他国家和地区寻找不受约束的劳动力市场。
弹性积累其中一个表现是资本透过全球的产业链把产品外包出去,改变了原本的雇佣关系。例如苹果公司把手机组装业务外包给富士康公司,由后者去招聘工人。富士康为了在众多的代工厂之间脱颖而出,务必降低其产品价格以获取合约。另一方面,他再从工人的廉价薪水获得补偿,降低成本来提高利润。换言之,苹果不需要直接雇佣工人生产手机零件,两者没有直接的合约约束。即使富士康公司出现劳动剥削的丑闻或诉讼,劳工声讨的对象也不会/不能是苹果公司。
《卫报》调查报告指出,大多数三星大马供应链工厂的员工都是通过中介公司招募,只有少部分是公司直接雇佣的人;松下的组装和零件工厂员工则是由分包公司所雇佣。此情况就是资本弹性积累的表现。因此三星和松下公司对劳动条件恶劣的指控,不需负太大责任,他们只要另找新的中介公司,就能对外宣称已解决问题,是不违规的良心资本。
在这个后劳工时代,弹性积累带来严重的社会影响。首先是社会契约的崩溃,资本不再提供应有的社会保障包括医疗和住宅福利。其次是发展中的国家竞相调整国家的经济和社会结构,目的是吸引资本到自己的国家投资,忽视工人的权利。最重要的是,弹性积累下出现“非正规劳工”如临时工、合同工、派遣工等,将导致工人群体愈加分化,难以组织和动员。最终迫使工人面对更严峻的雇佣关系,他们既没有组织动员的能力,甚至没有真正明确的抗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