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看了这本小说后才惊觉自己的泪线如此发达。有人则形容看完本书后,感觉像千辛万苦从井底爬上来,指甲全都掉光了。要写这本书的读后感不容易,故事里充斥著各种各样的情绪,一波波地潮涌上来,稍不留神就会被淹没。有些情绪甚至是你这辈子都不会亲身感受到的。
没有受过小说训练的柳原汉雅(Hanya Yanagihara),前前后后花了18年才完成处女作《林中秘族》,随后在短短18个月内,完成720页《A Little Life》(中文版未面市)于2015年出版,被誉为年度最棒的同志小说,并入围2015年曼布克奖。
故事描述4个男性友人从大学到中年,长达30多年的情谊。他们是大学室友,分别成为画家、演员、律师和建筑师,在纽约追寻成功与自我,探索了友谊和野心的定义。这看似又一本讲述社会新鲜人闯荡大苹果的励志故事,但随著故事发展下去,你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不是一本让你读著读著,就能轻松愉快度过一个悠闲下午的小说。相反,你是会越看越难受,不得不数次放下书本喘一喘气,好让自己能继续读下去。此书的困难不在于犹如砖头般厚的篇幅,而是有太多残酷、不忍卒睹的情节。
悲惨人生的序幕
本书主角裘德(Jude)有著不为人知的过去。作者让他受尽无人应该忍受的虐待和自我折磨。在真实的人生里,确实有人在默默地、孤独地忍受虐待。在下笔写裘德的非人遭遇时,作者采用了(并教导读者)最艰难的一种恻隐之心:情况再恶劣也不别过头去。
裘德是名弃婴,被母亲弃置在一修道院门前,自小就受到僧侣们的虐待和排挤。僧侣当中有一人对他表现善意,却原来是要诱拐他。两人后来偷偷逃离修道院,裘德以为自己终于获得新生,谁知那只是他悲惨人生的序幕。
名为卢克修士(Brother Luke)的僧侣诱骗9岁的裘德给娈童癖者卖淫,自己也以爱的名义不断性侵他。后来裘德成功逃离魔掌却又掉入另一娈童癖手中。他被一名变态医生软禁,经过多日蹂躏后获释,却在逃离之际被医生蓄意开车撞伤,脊椎神经严重受损,走路困难之余还终身受疼痛所苦。
被救后,裘德进出医院无数次,最后还凭优异的成绩完成大学课业。他能活下来,不是因为活著有多美好或好日子就快到了,而是通过自残麻醉自己,让自己忘记过去。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会躲在厕所内用小刀片切割自己手臂的肉。手臂两侧都无完肤后,他就动自己的双腿,还曾试过差一点因失血过多而死。当上律师后,裘德还多了一项麻醉自己的方式,那就是疯狂工作。与此同时,其恩师兼养父和数名好友也不断尝试用爱来唤回其求生意志。
《林中秘族》和《A Little Life》都描写到娈童及虐童的情节,作者受访时指出,对孩童的虐待是对于个人权力最极致的侵犯。她对于男性如何处理性虐待特别感兴趣,因为不像女性从小就被教导可能遭遇性方面的危机,男孩从来没被这样教导过,但这不意味著他们不会受到虐待。
我们的文化不鼓励男性谈论这类性虐待,男性的性虐待多被视为禁忌,带著独特的羞耻。无论何种形式的虐待,都会让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