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民主社会,任何人要做宗教比较,诚非什么堪令人敏感、紧张、感冒或怨怼之事——只要不涉及截然的污蔑、毁谤、造谣、欺骗等。于如此社会,宗教界也完全有权向任何涉及上述“言语伤害”的论者讨公道。
惟若论者只是纯粹从个人的学术(或半学术)角度来做比较,没有明目张胆的狭隘意图或议程的话,那实在不应对其指责和干涉太重。
此外,民主社会亦高度重视自由、平等、中庸等价值,所以大可确保任何宗教均有同等宽敞的发言空间。
意思是若甲教的“代表”能大搞“宗教比较”,那乙教和丙教的“代表”也行,没有如某些伪民主社会那样只容许某教独大,可畅快发言,他教则被绑手绑脚,处处被严密监视、提防,动辄还遭指控冒犯、挑衅,甚至仅因“动机不良”的嫌疑,就被剥夺应享有的平等权益。如此社会还有人大言不惭地称其为“中庸”,实在荒谬!
思想言论受限
质言之,伪民主社会只会容许“伪宗教比较”,毕竟因威权和民粹主义流行,以至思想、言论和学术空间均大为受限。学界普遍上谨小慎微,以免误触地雷。纯学术、相对客观的宗教比较研究,恐怕难以实行,只有那些投威权和民粹所好的“伪宗教比较”,才能备受祝福和嘉许,可尽享平台和镁光灯。
甭说,如此沦为威权臂膀和喉舌的“宗教比较”,不管如何精心包装、打造,恐怕只会更鼓励、怂恿各种偏颇、倾斜、化约的认知,乃至截然的反智。
遗憾的是:不是每个社会都会明白客观知识的重要,他们更喜爱的是能让我群“自我感觉良好”的“伪知识”,比如“伪科学”。“伪科学”诚是不少宗教界人士的心头爱,动不动就借之来印证、推销本教的“正确”、“合理”、“绝对”等,殊不知经常引起尴尬,甚至惹人笑话。
此外,也有部分社会喜欢编造“伪历史”以迎合主流意识形态的“正确”史观。作为“伪知识”之一的“伪宗教比较”能在某个社会流行,恐怕属败国之兆。
没有一个热衷于“伪知识”的社会能够永续发展——若不是日渐沉沦的话,而要遏止或纠正之,惟有还社会一个能让知识正常发展的自由、平等和中庸语境,让不同的观点、视角和论述能够丰富、扩大、提升人民的视野和认知,不至于走向偏锋或牛角尖。
只可惜威权为了保护既得利益,往往不会珍惜知识,而更热衷于编织和操纵知识,以便控制人民。那些活在威权之下的少数者,恐怕得长久忍受“伪知识”的羞辱和干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