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商务书店出来,走过小巷眼前一亮。墙上喷了很大幅涂鸦,漆色鲜亮,画家可能就在拐角处。半透明的英文字母“IS”,隐约露出底层的“2011”字眼,右下角喷上了“D.O.W”。
书店兜一圈出来,脏墙换了个样,心中满是惊喜和好奇。这些字母代表了什么?是谁的创作?或许次日就被抹上新漆,他不在乎涂鸦短暂的命运吗?
街上涂鸦惊鸿一瞥,和到画廊赏画是完全两种心境。后者通常有个心理准备,参观前知道将要看的是谁和什么样的作品。但是,涂鸦像个魔鬼或精灵突然跳出来,叫你防不胜防。
常经过武吉免登路及燕美路的交叉口,有栋颇似贾樟柯片子里荒废的建筑。从大路望去,灰色的水泥墙上布满了涂鸦。我总会多望两眼,只因为好看。
在美国看Keith Haring的作品,不是在街上,而是在流行商品上,如T恤、手表、冰箱磁贴等。Keith出道时在地铁涂鸦,他随身带著白色粉笔,专找未贴上海报的黑色待贴处,用粉笔画上简洁的人物图案,这个“Radiant Baby”符号后来成为Keith的作品特征。他曾在作画时被警方逮捕,但是根据Blouin Art Sales Index,Keith Haring的作品于2007的拍卖价是250万美元。
纽约的Jean-Michel Basquiat少年时期在曼哈顿的贫民窟涂鸦,以二分法探讨贫富、同化及隔离、内观及外观各现象。今年6月佳士得的拍卖会,Basquiat 82年的作品以2千9百万美元成交。
幸或不幸,大马的涂鸦画家对天文数字的价码,唯有太空的想像。
记得导演Yasmin Ahmad辞世后,我乘地铁经过中央艺术坊。从窗口望下去,浊黄色的巴生河旁的墙上,有幅Yasmin的画像。粉红色的脸笑得灿烂,一旁则画了一个哭泣的婴孩。当时,我对这样的表现方式感觉讶异,至少在大马,涂鸦本身已经超越规范,更何况这样的构思。
后来我才知道涂鸦画家是Jeng,也发现沿著巴生河的那道墙已商业化,与其Tag上画家名字,涂鸦都tag了品牌,而Jeng也辞世了。
Jeng在纽西兰念书时,曾因朋友被歧视,而在街上的“STOP”路牌上添了个“RACISM”字眼,变成“STOP RACISM”。他也用涂鸦的方式,描绘了一位在路边摊煮食的外劳Salim。Salim每天工作16个小时,没有休息日,只为了汇钱到印度养妻儿。
目前大马涂鸦没有佳士得的高价,但是在商业高度滥用之前,它反映的是草根。即使无法踏进画廊,请给我一罐喷漆,让我告诉你我的存在和想法,带著一点叛逆和犯罪的心态,这就是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