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南部有个地名叫作“Tanjung Kupang”,音译为“丹绒古邦”。连接新马的第二通道其中一端落在新加坡的大士,另一端就落在柔佛的丹绒古邦。
这丹绒古邦,若从马来文意译成中文的话,可称之“淡菜海角”,或是“青蚝海角”。因为本地人一般称“kupang”为淡菜,也有些广府人会也叫它作青蚝。
马来西亚天然资源丰富,用蔬果渔畜作为地名的例子其实相当普遍。就说渔产,我们有虾河(Sungai Udang)、蟹岛(Pulau Ketam)、蚶湾(Teluk Kerang),不看音译的乌浪、吉胆、吉兰,而单用马来语思考,俨然一席丰富的海鲜餐。
不过看看音译的地名,里头却也留下一些先辈南来经历过的语言适应痕迹。比如“Ketam”译作“吉胆”,若你不懂方言只懂标准普通话,很难理解为何是这么个译法。
只懂普通话的外国人来马,面对陌生的本土华语,当然可能会有这样的抱怨:我听不懂你们的华语(更多的人面对的难题是听不懂我们的马来语)。
那该怎么办呢?我认为无它,就是好言相劝对方入乡随俗而已。即便我们游中国,除了用普通话以外,在个别地区同样也得随俗学习当地特殊的词汇、语音和语法。逗留久了,哪怕不能说,至少也能勉强听一些。这本来就是文化学习的一部分。
难道不是吗?难道我们应入乡不随俗而且声大夹恶地要整村人配合自己,只因为你属于(或攀附得上)一个政治势力或经济势力更强大的社群?没道理吧。
说到入乡,我在丹绒古邦有过一段美好的经验。那里有个环保教育组织叫作“丹绒古邦自然学会”,负责人主要是几位海洋生物研究员。他们除了在当地采集数据做研究以外,同时也培训马来甘榜内的青少年当生态导游。
这些尚在念中学的青少年原本就对沿海的沙滩和沼泽地十分熟悉,常常在这些地方嬉戏玩乐。只是对动植物的事是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在研究员的训练下,他们都成为了能干的小助理,能够侃侃而谈各种可以在当地发现的海洋生物,如海参、海葵、海星、海胆、海兔、海绵等。
我曾在他们的引领下步入红树林、踏上海草床,听他们解说关于海洋生物的有趣故事;也曾与他们一同炭烤淡菜、水煮贡贡,愁诉著伊斯干达经济特区工程是如何粗暴地在肆虐著柔佛海峡的自然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