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推介的那一本英文人物字典《Southeast Asian Personalities of Chinese Descent》(新加坡:华裔馆;2012),作者开笔,把林敬益医生的鲜明形象写活了:witty candid and straight talking,机智、坦率、干脆。
他府上那些传奇和隐私,外人所知说来不多。谢桂元博士(Cheah Kooi Guan)撰笔的这篇小传,也仅有寥寥几句:父亲娶有一妻一妾,各自生下8个儿女。他有6个兄弟,两个姐妹。
说来,确是家世显赫的大家庭之子,也是大富人家的大家族一员。50年代末,留英学医,深造回国,开始行医。后来在怡保不远,旧称朱毛的珠宝,开设自己的诊所,继续悬壶济世。
确实是个好医生。和生病的小孩嬉嬉哈哈。听诊问诊,也都细心。谢博士笔述:林医生和基层打成一片。毕竟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苦过熬过,他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半丝寸缕,物力维艰。
2007年退下来,本性一丝不改:好动,好玩,好谈;lively,jovial and straight talking man。大家直管叫他“傻子医生”,其实他外貌似乎懵懂,一点不笨。谢桂元博士的评价说得对:他可是精明(astute)得很!
他的半生,都在扮猪,把党内的一只只猛虎,逐步全吃掉了:曾永森律师、庄智雅、郭洙镇律师,声势浩大,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哈佛大学政治系博士的吴清德,也赢不了他。
林敬益医生这么一谢世,类似赞语,我们听了一遍又一遍,印象深刻。谢桂元博士笔下,没有遮掩他的瑕疵:他是个老烟客。他从抽烟,享受了天堂;也因香烟致病,一失足,滑入人间的地狱。
是上一代的人物,再没有第二个Lim Keng Yaik了。95年开始在亚细安森林局上班,我已在同事口中听闻他的口水。他是原产业部长,森林局在他的权限之内。官员一旦和他坐得太近,心里都想赶紧撑一把伞,遮住他随时的口沫横飞。
他的垂涎,流露的,是他的真性情,是他的直肠肚。当朝的那些老油条,说话犹如书写公文,一板一眼,实在太拘束了。
他走了,朝野里外,责人的多,自嘲的少;记者报道,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