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盘问过多回,我问过警察:“你们怎么老是盘问我,是不是有盘查路人的标准呢?警察说: 是的,脸色坏,眼睛充血,眼下发黑, 脸颊消瘦什么的。 这要是真的,那我一辈子都会被警察盘问。”——又吉直树《东京百景》

阅读又吉直树《东京百景》的时候,想起很多人。这些人的际遇都和又吉直树写这本书的人生阶段很像。不知道为什么,演艺工作对于很多人来说很有吸引力。

或许是在少年或年轻的时候接触到这类型工作的参与机会,不知怎的就泥足深陷,也是日后离乡背井到大城市寻梦的契机。只是, 很多时候,运气很重要, 当大运之
轮还没有启动的时候, 生活中好像有很多的坎和坑,在前面一个接一个的等待著,让这些追梦者,掉下去再爬起来。

像又吉直树曾被警察盘问的人,其实很多,不论是幕前幕后, 一心要往演艺发展的人们,会散发出一种气场,这个人很“要”, 这个人很“拽”,总带著一点点挑衅,虽然很多时候,他们的心机其实只是太期待得到点赞的机会而已。

又吉直树的成名作品《花火》故事里的主角就是两个竭尽所能要在演艺圈出人头地的搞笑艺人,这和他自己的遭遇很相近,当年从大阪到东京寻找演艺机会的又吉, 有过一段很长的默默无闻,让警察看到他的脸就嫌弃,捉住不放盘问够本的苦日子。

年轻的他走遍东京,打工、表演相声、逛书店、闲逛、踢球,混日子过,对于许多地点街道角落都很有情怀,每天有不同的生活小故事:东乡神社和乌龟对话;在仙川街头玩吸取路人灵魂的游戏、在神保町旧书店和朋友谈自己的人生目标;夏天才收到妈妈半年前寄出的邮包,里面的信上写著“晚上冷了,注意取暖”;妈妈来东京看他带了一堆乡里的卡片要求他签名, 让他觉得妈妈牢靠如东京塔的脚。

有一段记录让人动容,说的是一个梦境,他梦见自己在分手情人的房间,读到情人给他的一张勉励字条, 很温暖,很有动力,是个美梦,然后就醒来了,发现梦一场。

他把这些日子都记下来。18岁到30岁,还没有走运的又吉,经济条件很差,未来很朦胧,不切实际脚步轻浮的日子,却是创作最敏锐的年代, 热爱文学的他常常去探望日本文学名家例如尾崎红叶、夏目漱石的墓地和故居,还住在太宰治住过的木房子, 旁人看来就是一个怪人。

幸好怪人在32岁以后成名了,他的影视作品《火花》让他一炮而红, 《东京百景》现在读起来,反而成了东京深度游的指引手册。

“我期望,这个世界不要欺骗年轻人。别把他们当食物吞掉。”

他没有被现实这只恐龙吃掉,所以也希望后辈不要害怕。

“这里写的都是我的生活圈子里的事,风景是随之而来的,其中有不少偏向, 成不了观光指南。然而,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东京。在东京的遭遇是残酷的,无止境的残酷,但同时也是欢乐的,偶尔也很温柔。这种心血来潮降临的温柔虽不著调,却情深意重,并不令人生厌。”

大城市冷酷,但又容得下不懈的冒险家,《东京百景》里又吉像是在说:嘿, 朋友,如果你赖著不走,就会看到机会的指引。

所以不要因为自己现在被讨厌,被嫌弃而放弃理想,就坚持下去。有一天,那个大又圆的月光,一定会照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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