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浮屠参学有感

东南亚许多地区都有佛教、印度教影响之下所产生的文物,它呈现出不同的景象,充满艺术和文化,也带给世人很丰富的遗产。但是很多人习于环境,反而不容易看见和理解。

自然风光、民俗文化、历史遗迹……或更贴切一点来讲就是,自然和人文同在、年轻与古老并存的一个热带岛国,是大多数人对印度尼西亚的浮浅印象。然而,譬如婆罗浮屠佛塔(Borobudur Temple Compounds)这个也名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即便身历其境的朝圣旅人,似乎也很难猜透它的真实面目。

因缘具足下,2012年9月中旬,与吴雪燕为首的几位信众们去了趟日惹市(Yogyakarta,简称Jogja,位于爪哇岛Java中南部,南向印度洋。)参访了世上最古老和最大的佛塔群,亚洲原始佛教遗迹,亦是“世界7大奇迹”之一的婆罗浮屠佛塔朝圣。

“婆”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因“DX-ing”(按:广播术语,即“国际短波台嗜好”)兼多家国际电台的特约监听员(Official Monitor)暨通讯员(Correspondent)的因素,收到“RRI-Suara Indonesia‧印度尼西亚之声”(广播电台)寄赠的特刊。也是自修学佛首次接触到图文并茂的“婆”文化历史遗迹介绍,著实是意外的惊喜!在那个资讯贫乏,航空及旅游业也相对落后的年代,能有印刷刊物参考,已诚属珍贵难得。而祈愿有朝一日能了这“寻找净空心灵”的心愿,也是源自那30年前。

尽管世事纷扰,历经沧桑,已逾一千年历史的婆罗浮屠始终稳健的守卫和屹立在日惹的平原上。不论访客是佛教徒抑或是观光客,当人们走入婆罗浮屠,都可以用心体会其隐含的教化与真理。那7层佛塔也始终提醒吾人若要修炼成佛,必须经历“三界”的考验与磨难,这似乎就是佛塔自身的隐喻。

佛教俗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这“祖训”,吾人或再熟悉不过了,却未必能感受或深究。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打造浮屠佛塔要花多少心血工夫?笔者这趟朝圣,才见识到这座伟大不朽的佛教遗迹,不能不惊叹这才堪称是艺术的精华!也足见古人可能存在著高度发达的文明,远远超过今天人类的文明。

登上顶层,更有如置身至高佛门境界!偶然忆起偈语“千江有水千江月”(是天无私覆,地无私载,佛光照大千。)“万里无云万里天”(是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当吾人置身在苍苍的天空下,真实地面对著眼前这一古老的佛塔,很特别也很庄严和肃穆,千年的岁月,仍感到那源自心底的震撼!

感悟人生缺陷美

抱著朝圣的心情前来,笔者在意的并不是能看到什么,而是心灵最真实的感受,也突然间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虽则千年以来,气势磅薄、造型独特的佛塔及雕像,因为种种因素,即历史所弥留的“残破伤痕”,犹令人意识深处隐隐作痛!这一切,都已成为感触,深深烙在心底,永不磨灭的印记。惟想起星云大师有谓“缺陷也是一种美”,真的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很欣慰的感觉。美的另一种思维:世间(人生)的美好,就是从缺陷中而有。人(世间)不一定要求圆满,吾人应该了解残缺、欣赏残缺;进而运用残缺、转化残缺(则是一种智慧!):吾人终会发现“缺陷也能创就另一种美感”!

直觉是最精确的感受,是洞悉本质的法门。不用心灵去叩开那神奇的大门,是无法发现事物的真本质。这些深具其历史与艺术价值的文化宝藏,仿佛时光隧道般,充满了先民的智慧与风格,都是弥足珍贵的文化资产。若对佛教或庄严的宫殿文化有兴趣,决对不能错过这“瞩目圣迹”哦!

参学翌日凌晨4:30(当地时间)登塔看晨曦曙光,入口处安检极为森严;即便白昼,在园区内处处亦可见警备驻在所遗址,这应该是个好现象。笔者因此忆起今年5月间的一则“亚洲10大古迹濒临破坏摧毁”的外电报导称,含括中国丝绸之路城市喀什、阿富汗丝路佛寺艾纳克(Mes Aynak)、孟加拉境内南亚最早考古地之一和佛教考古遗址马哈斯坦格尔(Mahasthangarh),以及泰国古都大城Ayutthaya,和柬埔寨普里维希神庙(Preah Vihear)等建筑古迹,因受到经济扩张,或说现代化快速发展压力、观光浪潮;又或是战争和掳掠等因素的影响,濒临破坏摧毁,或消失的危机。职是之故,“婆”的前景,也颇令人忧心。

据知,印度教与佛教王朝,曾一度为爪哇带来了鼎盛时期;后来出现的伊斯兰王朝,更使爪哇发展成历史遗迹与宗教文化相互交融的岛屿。作为世上最大的伊斯兰教国家,印尼的部分穆斯林却视婆罗浮屠为“异端”,更引致伊斯兰极端主义分子的仇视。

然笔者也意外发现,当地许多穆斯林访客(含括亲自与穆斯林服务员╱解说员及保安大队对话交流证实),彼等并不介意踏足或严守著这个“瞩目圣迹”。显见除了伊斯兰极端组织及恐怖分子,穆斯林老百姓的态度要开明、实际得多。

尽管人类近代史上族群宗教对立,然不少宗教领袖亦不时交流对话,以期建立起友谊的桥梁,建构尊重包容与和平的地球村。

同理,唯有秉持“相互辉映与依托互补”的和谐辩证思维,为地球村多元文化增添色彩,人类历史文化遗产才得以延续,社会的精神成就和物质成就才得以保存和实现。在日益全球化的世界中,期许不同宗教信仰的全人类,能互相珍惜全人类共同的宝贵遗产,并重视祖先所创造光辉灿烂的文明。

感恩诸佛菩萨(及吴雪燕)圆梦,这个7天5人自助深度朝圣参学,完成笔者继2008年印度╱尼泊尔佛陀圣迹朝圣后的一个心愿,均是独特的印记,亦可谓三生有幸的事。吴哥窟(柬埔寨)是下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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