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件事做到极致,你就是传奇。我国知名口琴家张雅诰今年66岁,自9岁拥有朝思暮想的口琴起,一直吹奏至今。他19岁夺下人生中第一个口琴冠军,37岁成为世界冠军,口琴让他功成名就,却也让他赔过老本。最近他出版了个人传记《张雅诰的口琴世界》,一路走来他不是无怨无悔,却奋力前行。小小的口琴,让他认识世界,也让世界认识了他。
谈起口琴,张雅诰双眼闪烁著光芒,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三两句起了头,他热情地将办公室橱柜里的口琴,逐一拿出来介绍,小至拇指般大小,长至如步枪重达1公斤的口琴,还包括人生中第一支口琴,都被他好好珍藏在柜子里,每一支口琴都有故事。他笑说:“我与口琴的故事,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张雅诰爱吹口琴,也喜欢收集口琴,迄今藏品上千,还被册入大马纪录。他收藏最贵的一支是德国制造的“纯银半音阶口琴”,1989年他以5000令吉买下,至今至少升值至5万令吉。
尽管办公桌被口琴堆满了,但其办公室的收藏只是冰山一角。他突然想起今年刚离世的好友——新加坡的口琴家周进识,“他的儿子不吹口琴,我听他的儿子说,打算将父亲多年的口琴珍藏送去回收,当下听到了感到很痛心。”张雅诰急忙打住他的念头,“那里头一定藏有很多‘宝’,我叫他一定要等我过去,可是一直抽不出时间。”
故友今日的情景,是他明日的借镜。张雅诰说,自己的儿子也不吹口琴,而是喜欢跳街舞,还好长女张灵知继承了他热爱音乐的心,并且受过正统的音乐训练,父女俩经常同台演出,张雅诰吹奏口琴,女儿则以钢琴或手风琴伴奏。他有个未雨绸缪的心愿,就是成立口琴博物馆,既不会让他的收藏被毁于一旦,将来亦可以成为口琴爱好者宝贵的资源。
无师自通
张雅诰的口琴造诣全靠无师自通。小学三年级,一个同学带了一支口风琴到学校,你一下我一下大家流轮吹,掌握了基本的音调以后,他便玩出兴趣,“可是那时候没有自己的口琴,就很羡慕别人有。有次我偷用堂哥的口琴,他大发脾气,把口琴摔在地上,很伤我的心。”
张雅诰一直吵父亲买口琴给他,每次经过商店门口,看著橱窗的口琴,他总是默默在想,什么时候会真正变成他的。那一年,祖母从中国过来,在她的行李箱里,不知怎么的多了一支口琴。这支用布缠住、没有盒子的蝴蝶牌口琴,成为了张雅诰人生中的第一支口琴,从此不用再沾著别人的口水玩音乐了。
“那年是1957年,中国还很贫穷,不知道谁把口琴往祖母的行李箱中一塞,那冥冥中是老天爷的安排,要我往后推动口琴。”张雅诰如获至宝,日夜练习,大人们嫌吵赶他出去,他就到屋外的大树下吹。他说:“以前吹得不好,中一的时候在图书馆找到一本破旧的口琴书,好像得到武功秘笈一样,琴艺才突飞猛进。”
平步青云
1971年中学毕业后,张雅诰从安顺到吉隆坡拉曼学院(现称拉曼大学学院)深造。他与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口琴学会,除了担任主席,他也兼任指导的工作。
在朋友的鼓励下,19岁的他参加了丽的呼声主办的“平步青云国际天才比赛”,凭著演奏《凤阳花鼓》夺得了马来西亚冠军。随后,他代表出征香港,参加丽的电视的东南亚总决赛,过关斩将再凭《凤阳花鼓》夺得全场总冠军,在香港一夜成名。那时候,香港丽的电视还邀请他主持13集的《口琴讲座》电视节目,节目导播是“香港四大才子”之一黄霑。“他还教我讲广东话。”张雅诰颇回味那段往事。
他说:“那时候捧回来的那座奖杯,在丽的呼声电台展示了一个月。”后来,他把奖杯送修,那家修理店倒闭了,他从此丢失了那个奖杯,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站上颠峰
“很多人说,玩音乐找不到吃,我就要打破这样的说法。”张雅诰在香港载誉归来后,意气风发创立了勇进口琴音乐学院,除了开班教学,也录了4张口琴黑胶唱片,由百代唱片公司(EMI)发行,还经常四处演出以及主持电台节目,名气非常响亮。
然而他并没有名利双收。不计成败的投入,使他的个人经济日陷困顿。张雅诰是老实人,不懂得经商之道,“那时候学费一个月才收7令吉,不好意思收太多,毕竟我学口琴也没花过一分钱,也认为学音乐不需要那么多钱。”现在想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1979年成家立室,肩上的养家重责让他看到骨感的现实,他结束了勇进口琴音乐学院,转战保险界。虽然放下了口琴教学,但还是四处吹奏口琴,“我大概是最会吹口琴的保险佬。”任何的活动上,他一逮到机会一定会吹奏口琴。
1989年,他遇到了瓶颈,“我觉得无法突破再上一层楼。”那段日子他非常失意,打算到德国参加第二届世界口琴比赛之后,回来就收山不再吹口琴。
他三度凭著《凤阳花鼓》夺魁,拿下世界口琴冠军。当时一篇报导写到:保险公司经理荣获世界口琴冠军。他说:“出去转一圈以后,才发现世界那么大,自己像个井底蛙一样。”他在德国比赛的时候,结识了许多国外的琴人和口琴厂老板,让他深刻感受到口琴千变万化的吹奏技巧、形式,他心中的火苗中心燃起,希望把所看所思带回马来西亚,让口琴在这片土地上遍地开花。
自走一趟西德以后,张雅诰开始在国际上活跃起来,他是亚太口琴节重要的推手之一,同时还自创了“五声音阶口琴”。
回国以后,在经营保险事业的同时,成立“口琴世界有限公司”,这一次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赔进去了。他做过最疯狂的事,就是筹办亚太口琴节。亚太口琴节是亚太地区最大的口琴活动,创建了一个平台,让口琴爱好者有表演、比赛、交流的机会。
卖房办赛
1998年,“口琴世界有限公司”主办了第二届亚太口琴节,那年正值亚洲金融风暴,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愿意一切从简,为了办好活动,他不惜卖房,誓要把活动办好。
当年的亚太口琴节盛大开幕,各国口琴好手云集,四方的赞誉不绝,只有张雅诰与团队知道,他们拼尽全力打了一场硬战,有得有失,五味杂陈在心头。
他有些扼腕,“如果当初没卖掉那栋房子,现在日子就安乐了。”然而,如果没有当初的疯狂,就没有今日一再回味的故事。张雅诰唯一心有愧疚的是面对太太的时候,“她真的默默包容我很多。”
年轻一辈的世界口琴冠军黄茗业说:“张先生为本地口琴界付出良多,如果没有他在前面开路以及坚持,本地口琴界不会茁壮成长。”
口琴养生
张雅诰对于一路上的辛苦都说得云淡风轻,“其实,拍桌子的故事有很多,那些就不说了,说三天三夜都不够。”令他欣慰的是,年轻一代的口琴家都很争气,陆续夺下世界冠军,也愿意投入持续推动本地的口琴发展,“以前我没有前人参照,现在他们有经验可以参照。”
两年前,其次女骤然离世,给张雅诰一记重大打击。黄茗业说:“那时候我们很担心张先生,会不会从此引退了。”好在,张雅诰收拾心情后,又重新回到割舍不下的口琴世界。
张雅诰每天都吹奏口琴,“有时候兴致之来了,两三个小时都停不下来。”最近,他积极推动口琴养生法,在连续的一呼一吸之间,可以共振到体内的五脏六腑,脾益身心。他希望“从小孩到老人,每个人都口琴不要离身,随时就可以拿出来吹。一天不用多,5至10分钟就够了。”
口琴养生秘诀座谈会
主讲人:张雅诰
日期:10月27日 (星期六) /10月28日(星期天)
时间:下午2时至5时(2时报到,2时30分开始)
地点:吉隆坡马华大厦假2楼
Mezzanine Floor, 163, Wisma MCA, Jalan Ampang, 50450 Kuala Lumpur.
票价:每人96令吉,早鸟价(首50名)80令吉(供茶点及讲义)
联络:03-2161 9709(文协秘书处:素珍)、012-2540003(口琴世界: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