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槟城研究院的分析,从1991年到2010年华人方言群的使用人数,除福建话外,其他方言群的百分比均呈递减趋势。从1991年至2000年,福建话的使用百分比从34.7%递增到40.6%,而潮州、广东、客家与海南的百分比均个别从11.3%、18.3%、23.4%与3.6%下跌到7.6%、16.6%、17.4%与2.8%。
何以除了福建话外,其他方言均是下跌趋势,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如“多讲华语,少说方言”运动或者福建话因有外部资源如来自台湾影片、歌曲的助力或是其他因素起作用?实则,从西海岸中部如雪隆一带的华人感觉来看,广东话应呈上升趋势才对,毕竟广东话也得利于来自香港影片、歌曲等助力,且很多小方言群,也不同程度地被“广东话化”。
各区闽语不相同
另依据统计局2015年的数据,华人人口共有约662万,其中雪州有153万、霹雳州70万、吉隆坡65万,三地总加起来共约288万。这些地区的华人或多或少也懂得广东话。
据此而论,或许应该做更细致的分类,如把方言与籍贯区别对待或另分出一类双方言使用者。毕竟不同籍贯间的通婚率颇高,也产生了不少双方言使用者。实则,以华语而非方言为日常或家庭用语的人数,也应颇可观。
另外,有关华人方言的分类用语也有必要进一步澄清,如所谓的福建话或广东话,是个笼统用语。严格说起来是有语源的。首先大而化之地说,汉语有七大语系(或称为民系),其中普通话(华语,官话)大体上占汉族总人口的约70%,而吴话(如上海话)占约8%、赣话(江西地方)占约2%、湘语(湖南一带)占约5%,而流行大马的客家话、闽语与粤语,则个别占约4%、4%与5%。
就闽语即福建话而言,基本上可分为7大方言片,即闽东、闽南、闽西、闽北、闽中、闽西北与莆仙(即莆田与仙游二县)。其中,闽西以客家话为主,而闽西北则是闽语与客语的过渡地带。至于闽语不同地区与国家也不尽相同,如闽东的福州话或莆仙的闽语便难与闽南语沟通。
其实在台湾,台湾人通常把大马所谓的福建话称为闽南话或台湾话,而非福建话,因为他们清楚闽南话只是闽语中的一种,并不能代表整个福建省的7大方言片。
据此而论,大马的所谓福建话,其实主要指闽南话,它只是五大闽语中的一种,即闽东、闽北、闽南、闽中与莆仙语中的一种。大体上,大马与台湾的闽南人也多来自泉州与漳州府一带。顺便一提,在清朝时,福建省的行政区域中,也分为多个府与州,如福宁府、福州府、漳州府、延平府、汀州府、龙岩府、泉州市、永青州等。
广东省3大方言片
据知,大马的闽人中,永春人最多,有近70万人比本乡还多,据此,上述各府州的人也可成为本国福建会馆这个地缘组织的会员,因为他们均来自同一个省。
同理,广东省也有3大方言片,即以广州府为中心的粤语(广州或广府话)、以梅县为中心的客家话、以汕头为中心的潮州话。其中潮州语又属于闽话的系统,大体上可沟通。至于客家话,大体上,客人多相对集中于广东省东北部与福建省西部,及江西省南部。从行政区划分类,有嘉应府、潮州府、惠州府、广州府、高州府等,且与福建一样每个市之下,有多个县(称为邑),如潮州9邑,以客家人为主大埔便是在潮州府。
据此而言,潮州人与广东客人也可以为广东会馆的成员。因此,广东话也应称为广州话较为贴切。难道客家与潮州不属于广东省?
其实,我们的民间用语,有不少是颇笼统,甚至是错误的。以印度裔为例,大马人通常把锡克人(Sikh)称为孟加里人(Bengali),其实钖克人主要来自印度西部的旁遮普省(Punjab)才对而不是Bengali。Bengali应是指来自印度东部孟加(Bengal)的人。这个Bengal今分为印度的西孟加West Bengal和孟加拉(Bangladesh)。易言之,外劳中的孟加拉(Bengal)才是Bengali。
小方言群呈跌势
此外,也有许多人把印度峇峇(Ceti)与从事贷款的Chettiar混为一谈,这也是将错就错。另外,Keling即吉灵这个用语,本也是个中性语,本指印度Kalinga(印度古国或地名),可在大马,又变成了贬义语。可见语文的运用是随时代而变化,在马六甲王朝时,吉灵人中有不少身居要职,当上高官呢!马六甲甚至有个吉灵村(Kampung Keling)。
最后,回到华人方言群的话题,根据巴素(Purcell)的《东南亚华人》一书的资料(1965,第二版),在1957年华人方言群的个别百分比是福建人占31.7%、客家占21.7%、广东占21.1%、潮州占12.1%、海南占5.3%、广西占3%、福州占2%,其他占2.4%。
若按1957年相比(当时方言与籍贯相对一致)闽南以外的方言群,均是跌势,可看出小方言群若分散而居,很易被化入大方言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