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训1852年开始在赫尔辛基大学开班之后,教育一直是芬兰的核心工程。早在1921年,芬兰实施强制教育。尽管这样,那段期间国家的教育水平说来确实差强人意,直到1971年《师范法令》颁布,这才逐步地开出一条康庄大道。
历经几代人辛勤的耕耘,芬兰既逆转教育的功能,教育也同时改变本身的国力,提升他们的国誉。到了1995年,学前班的老师,都在大学受训。成人教育、特别教育,都在这里蓬勃发展。
不仅这样,芬兰的师者,是最为社会尊重而人人向往的专业,一点都不逊色医药、法律和经济这些热门的科系。学生想要考入芬兰师训,经历曲曲折折的过程,犹如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举步维艰。
芬兰师资素质高
举例言之,2015年只有7%的申请者,获选入读小学教学硕士班,多达1400人只好望门兴叹。芬兰教育部的统计显示,自2011年至2013年,只有7%至9%的考生得以如愿入学师训。当地师资素质之高,由此可见,迨无异议。
认识这些,自可了解,何以芬兰的教育,晚近备受国际推崇。大家仍对北欧这个小国注册的的独家教育经验,始终怀抱好奇和想像。专刊的论述,接二连三地出版,皆在市场热卖。此外,陆陆续续组团到访者,络绎不绝。
虽然如此,殊为难得的是,面向洋洋洒洒的不吝溢美之词,芬兰人总是置之不理,低调如前;放下夸誉,踏踏实实,认真作业,仍然继续走自己坚信的路,反复反思,定期检讨。
去岁芬兰十年教改之际,《亲子天下》记者陈雅慧、宾静荪联合专访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Finnish National Board of Education,FNBE)课纲主席哈梅琳(Irmeli Halinen),因此也不忘要求哈梅琳提点台湾。不过,哈梅琳所答,大概准让大家失望了:
“我恐怕没办法给建议。我们必须要找到自己的问题,真实的面对。我们很高兴芬兰没有国家考试。学校里当然有评量,尤其在这次的改革,我们更注重‘形成性评量’,鼓励学生了解自己的学习状况,然后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为教育投下400亿
无论如何,哈梅琳略略总结教改之马步,尝试藉以启发我们:“评量的结果,要让学生知道,该往哪里去?现在自己在哪里?能够清楚自己的进度、要知道成功的要件是什么?这些都是学习最重要的基础。”
可惜,这个国家的教育之道,从来不是真实地面对本身的问题,而是灵光一闪,天马行空。偶然放洋考察,看到国外个别的成功个案;随之希望拔苗助长,一蹴而成,马上看到斐然的成绩。
罄竹难书,但读潘永强博士的〈建国六十年,教育大崩坏〉自可体会体制之非常败坏:“我们的师训学院内素质参差不齐,学术底气和知识视野都有不足,经常是教学的人假装在教,上课的人假装在学。”
有心借鉴芬兰,自然也是这样,不是一心羡慕他们在PISA之排名,想要一夜转圜;偏偏没有看到这个国家的规划之精密和管理的远见,才是芬兰教育领先世界的关键。
一旦检视芬兰的预算和拨款,自可知之。2013年,教育占芬兰GDP的2.54%。2015年,精打细算的芬兰国库为教育投下了400亿。此外,大专院校,据知另有大约10亿欧元的编算。
尽管这样,相较工作的辛劳,和所有的待遇,老师在芬兰可不算优差。一年所得,薪金介于美金3万1000至3万8000之间(13万9000至17万令吉)。不算汇率的差异,凭靠这点薪水,想要在高消费的芬兰生活,也不过如此。
独中可向北欧取经
何况,老师的工作时段,其实相当繁重。前后经过5年培训,老师每年服务188天,总计一年550小时;据此推算,每日教学,不过三小时左右。但是,如果加上备课、报告、行政的琐琐碎碎,时间的漫长想必远远超过这些。
可是,正是这样的奉献和付出,芬兰面向国际,走向国际。机场和景点,日渐多元。首都的德士司机,说的不只是一口流利的英语而已,而且他们的话题还可以涵盖人文、地理和景观。见微知著,芬兰教育的非常成就,不就在这里吗?
独中教育有心改革,除了一如既往参考中台的体系,也不妨远道北欧取经,从中汲取不同的启示。否则,仅是一本蓝图的文本,自然纯属纸上谈兵,再谈一万年,也走不到教育部副部长张盛闻当初兴致勃勃所说的最后一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