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一代的马来西亚人,对葡萄牙人的第一个印象,多数都是负面的,对他们而言,葡萄牙人就是马六甲王朝的入侵者;掠夺资源和压迫人民的第一批帝国主义者。在学理上,学生将了解到各方的开拓者和殖民主义,甚至帝国的创建,并了解殖民帝国首都,以及被殖民地方的论点。
这看似学术的方式,反而是一种简单的二分法:也许是故意如此,因为这适用于今日的政治人物,把政治视为一种冲突,本土的“我们”对立于外国的“他们”。这样的视角,将扭曲历史互动下的作用。
留下全球性影响
在葡萄牙人的个案中,其留下的影响不只在于可见到的如马六甲古城堡(A Famosa)、葡萄牙村和Kristang人(葡萄牙人与本地人生下的后裔)。马来舞Joget,也受到了葡萄牙舞蹈影响─事实上其节奏与斯里兰卡巴莱(BAILA)类似,BAILA就是葡萄牙人和斯里兰卡人文化交流下的产物。
当然,葡萄牙人留下最明显的影响,就是在马来语的词汇,源自葡萄牙文的字眼就包括了牛油(mentega)、旗帜(bendera)、奶酪(keju)、肥皂(sabun)和衣柜(almari)。
葡萄牙人了解到本身遗产的全球性,并对本身是欧洲的全球拓荒先驱,引以为豪。罗马和摩尔人统治葡萄牙的历史痕迹,也可以从他们的语言和地名中认出,如里斯本就是从罗马帝国的Olisipo地名引申出来的,而阿尔加维(Algarve)是从阿拉伯语的Al-Gharb Al-Andalus(安达卢西亚的西部)演变而来的。
葡萄牙辛特拉宫(National PalaceofSintra)及哲罗姆派修道院(Hieronymites),是最能展示葡萄牙大航海时代的装饰和建筑,这些都有别于我在欧洲其他地方所看到的。
在德国,我观察到纳粹的战败被看作一种解放来庆祝时,也弥漫著一种国家的内疚,并影响著政策的制定。反观,在葡萄牙,几百年前的国际主义(掩盖殖民主义黑暗的一面)已成了国家的认同,而1974年被推翻的独裁政权,其遗留下来的政绩,却一并的抹掉(其中一个以独裁者萨拉查命名的桥梁,在其政权被推翻后,以更名做为纪念)。
当然,欧盟结构下,德国和葡萄牙均致力成为“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盟”,而地方的论述也日益显著。如果在德国的科隆教堂,我学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关于跨宗教的和谐,在里斯本我则从中央清真寺处,获得多元信仰的启发。
对马六甲的描写
在那里,大理石地面是来自土耳其的赠礼、而其壁龛的雕刻源自伊朗,这是逊尼派和什叶派的结合。“当我们能与基督徒友好时,为何却不能与穆斯林同胞友好?”清真寺的宗教司反问。这穆斯林祈祷的地方─也是自500年前葡萄牙复国运动后,该国的天主教总统出席就职典礼当天,就在此出席一项跨宗教活动;达赖喇嘛也曾于2007年,出席此间举行的跨宗教对话,当时出席各宗教代表就有来自犹太教和巴哈教。
接待我的葡萄牙人,就葡萄牙对于马来西亚人的影响,引以为荣。虽然在葡萄牙拓荒史里,航海家亨利(Henrythe Navigator)、达伽马(Vasco da Gama)和麦哲伦(Ferdin and Magellan)占据最高点,但阿方索(AfonsodeAlbuquerque's)拓展马六甲的历史,也是众所周知的。不过,皮莱资(Tome Pires)对于马六甲的描写,却没有多少人知晓。
另一个鲜为人知的是,麦哲伦马来翻译恩里克(Henrique of Malacca),很可能是环绕世界的第一人。据记载,恩里克在1511年时,随麦哲伦从马六甲向西航行去到葡萄牙,十年后麦哲伦开拓从葡萄牙西部前往亚洲航线时,战死菲律宾,恩里克才从菲律宾返回马六甲。这样的故事是迷人的,尽管这些故事中,有著许多错误,但这样的历史遗产,也可凝聚不同地区的人们。
每个国家的历史都有好与坏的一面,而学术界的工作,就是去研究和质疑真相─永远不应该有垄断的历史诠释。当然,这最终是政治家和合作的机构要如何突出历史的层面,以激发和引领公民,面对未来。若我这个月到访的两个不同历史的欧洲国家,能够如此,我希望这同样可在东南亚实现。当然,首先我们需要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