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星期天下午,万津(Banting)中华校友会、老友会与巴生滨海区林连玉基金会,共同主办了一场主题为《当今大马,路在何方?》的讲座会,出席者300馀人,坐满了整个礼堂。在万津,讲座会有这样的盛况,还是少见的。
3位主讲人中,雪州议长邓章钦谈到,现今首相纳吉政权推出的许多转型计划,多是换汤不换药,不能对症下药的改革或转型,如废除内安法,可又出台一个国安法。马华前总会长翁诗杰则谈到,不论是政治、政府或经济转型,都应有思维与制度的改变,方会有成效!否则,就如中国历代的治乱循环一样,政权是换了,可还是老一套。这种说法使人联想到升旗山国会议员刘镇东所常提及的,若只是换电脑硬体,而不换操作系统(Operation System),结果还是跳不出旧框框。《当今大马》中文版编辑杨凯斌则提到,在经济上;现阶段的大马人,可能是处于较好状况的一代,下一代恐怕就堪忧了。言下之意,若不改变现状,对下一代言,明天恐怕是更坏,而非更好。三人所提出的这些看法,确是很值得全体大马人深思。
大马路在何方?或何方是路?是忧国忧民者常提出的提问,也显现出,大马在许多方面有著令人不安之处,诸如制度化的集体腐败、政府失去公信力、国家会否破产、治安败坏、警方滥权、法治不彰、主流媒体不公、廉价外劳泛滥、缺乏体面的就业机会、高等教育水准低落、薪资停滞、物价与屋价递涨等,都使人担心大马的前景。
对此,纳吉政权所提出的对策,则是一个大马这个那个,及政治、政府、经济、教育转型计划;只是,总的看来,这些转型是打转多过转型,多数缭绕著技术性,个案、操作打转,而没有碰触到问题的核心或原则性,有思维远见的转型。本来,所谓转型(Transformation),应指转轨,过渡(Transition)而言,也就是从一种既定状态、模式、制度,转向另一种更可欲或更高的模式或层次,如中国从计划经济过渡,转轨到市场经济;苏、东欧国家从一党专政过渡到多党竞争等,才是货真价实的转型。
恩庇体制乃恶之源
就大马来说,若要明天会更好,首先得消除制度化集体腐败的根源,即已盘根错节的恩庇体制(Patronage System)这个恶之源;不然,任何转型或改革(在现有的体制内做改进的努力)均会事倍功半,或遭到千方百计的阻力与破坏。
大马的问题是,政治已成为发家致富的便利法门;这就使得既得权益者,会不惜代价护卫这个权钱交易体制,或防止政权被推翻后,会被翻旧帐。这个体制,已使从政变成收益与代价极高的交易与行业。收益与代价过高,结果就是不是改革(Reform),而是反叛或镇压(Revolt & Repression)。
显见,大马要上轨道,就得建立使从政不会变得收益与代价太高的体制,进而使权力的和平转变得不那么沉重。为此,打造有效的民主程序与法治精神就成了必要。这就涉及了选举改革、议会改革、司法回归独立自主、媒体获得独立自由、经济多元竞争、提高人民民主素质,把臣属型政治文化(Subject)转为公民型、参与性政治文化、有效的政党竞争,有效的多元制衡,有限与有效的政府等。政府需要有限与有效在于,其权限应受到有效的法律约束,以便其正当职能得以发挥。
反之,若政府权力无限,它反而易变得专断独行,腐败滥权,终而威信皆失,以至于无法有效执行其正当职能。
约言之,这是个权责必须对等的制度设计,也只有公共权力受到有效制约,政府方可能在其正当职能范围内建立威信,成为责任政府(Responsible Government)。此处,也涉及了政府、市场与公民社会职能划分的事宜。
进而言之,人民也应普遍认识到,两线制或政权轮替本身只是手段而非目的,目的是要打造既有限又有效的政府,如此,方可能自由与秩序皆可得。有秩序而无自由(极权或威权)或有自由而无秩序(无政府状态)皆非可欲状态,宪政民主的目的,是要建立受到法律约束的政府与人民。
当然,这个法是指建立在人权与权力有效制衡基础上的法律统治的法治国(Rule of law),而非无法无天,或用恶法来巩固不当政权的“以”法治国。
就现阶段的大马言,当人民已意识到,他们是主权在民的主体(老板),也普遍地认识到他们享有这个那个应享人权,且民主化已被启动后,已被释放的思想与力量就无法收回。掌权者应就得对此调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