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某些论者提出“不安论”来试图解释,乃至合理化、干净化部分群体的行为,包括如思维、舆论、诉求、投票取向,乃至某些人的街头“躁动”。
有者更进一步为迎合如此取向而不惜认可一些以“集体不安”作为根据的倾斜政策或措施,如说只供某族经营的商场或就读的大专。
人因不安而产生各种警戒性、防卫性、对抗性的心态和举动,其实挺正常,如本国华教界向来就背负沉重的“不安感”,以致“防守”和“捍卫”意识颇浓厚。今天华教所面对的阻难或威胁,于某些方面虽大有缓解,但另一些方面则依然严峻,所以大部分华教人士还是无法“放下心头大石”。
华教界的不安是否具合法性,坊间大有讨论,如一些论者便质疑、批判、嘲讽或指控华教人士不仅沉湎,还一直渲染、消费“悲情”,意谓其不安乃“夸大”、“离谱”、“失真”的,乃出于钻牛角尖、关闭自锁、无病呻吟的“受害意识”,背后诚为狭隘的文化民族主义、种族主义,甚至沙文主义。
挑剔弱者遭遇
不过也有另一些论者觉得有关“悲情”其实很贴切、自然,或至少并不过分,毕竟华教于本国的发展的确一路迂回曲折、磕磕碰碰,当下的险阻和陷阱也不少,诚难以叫人乐观和放松。至于“狭隘”的描述和指控,根本乃蓄意要丑化、病态化、妖魔化华教的公然污蔑。毕竟哪来明确、普遍的证据说明华教是企图对异族进行文化单元化、同化、统化的呢?反而,华教更多时候是货真价实的“受害者”。
质言之,于当前政经文教体制和趋势,华教界诚可谓“受制于人”的弱势者,即使其“独立”的民办中学和大专,实际上也常战战兢兢,看尽政客和官僚的脸色行事。弱势者遭遇困难而产生不安或不满,理应可谅解,乃至同情,然于本国,包括华社本身之内,就是有些论者尤爱针对弱者的不安大作文章,不客气的就直接挑剔、贬斥、耻笑之。
尤其令人傻眼的是:当一些背后有强大靠山的群体自称受欺骗、受排挤、受歧视等而“耍狠”、“蛮干”起来时,这些论者若非心平气和、温柔敦厚,就是“及时”发表应同理、谅解、宽容、体恤“深感不安”之当事者的“不安论”,同时高唱“大局为重”、“以和为贵”。
简言之,原来对于某些论者,“不安”的合法性也得看“实力”的,您若只是像华教人士这样相对无权无势者,您的不安就不值多少积极回应。世态之炎凉,于此彰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