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谓知识分子,包括文人、媒体人、时评人等在用“比烂”的角度来分析时局,提醒、忠告、警告或暗示您应如何考量和选择时,可见这社会真的“烂”到可以了。
尤其离谱的是若其希望您支持——或说“屈服”、“忍受”的是当权者的话;毕竟还没真正当权的那一方,理性而言,怎么说都享有较大的“benefit of the doubt”——尽管不少人诚如看相佬般,单凭某些“征象”或“细节”,就可论断其比当权者更烂!
尤其令人倒胃的是:为了合理化其主张,这些知识分子会千方百计转移焦点和话题,甚至不惜祭出生硬的阴谋论和“滑坡论”,把当权者的批评者或“敌人”无限上纲成大奸大恶,或天真无比。除了狡猾、委蛇地回避眼前的大课题诚叫人不耻之外,更搞笑的是其所猛烈鞭挞的“敌人”也曾是当权者,甚至是当下滋生弊端之体制的“奠基者”,那为何当年不见这些知识分子勇于针砭、冲撞建制,而是等到“换班”了才来悲催地“义正词严”呢?
坦白说,比烂而择,有时确是民主政治难以避免的现实(其实日常生活也何不如此?),因若当下没有堪称理想的赋权对象的话,人们只好选个比较没那么糟的。当然,某些人可能会干脆弃权,谁也不选,惟这实际上也是间接、消极地支持同样烂的当权者。所以某些有“自知之明”的当权者的选举策略,就是制造各种麻烦或障碍来尽量压低投票率。虽说有时低投票率反而对在野者有利,但其毕竟相对缺乏左右投票率的权能(除非诉诸违法手段)。
不管怎样,即使比烂实很“正常”,但社会不能轻易妥协于现实,总该抱持一定的积极、乐观、勇敢的理想主义,所以相对被“仰望”的知识分子,就应当超越和否定比烂。虽说实际上没多少选择,其人至少也该在思想和态度上能避免毫无自觉、自尊地堕入比烂的流俗风气。当然,也有某些上述人士原本就没打算当知识分子,所以也无所谓知识分子的自我要求。虽其正处于知识分子的“优位”,但若“真心以待”的话,您就输了。
质言之,不论这些人是否自认知识分子,但从政治学和社会学的价值中立角度,基于其“专业”或“阶级”,技术上仍可被界定为知识分子。或许折衷的方案,就是道德上可称其为“伪知识分子”。当然,自认本非知识分子者,甭管他人怎么评价,也大可拒绝如此“伪”号,只是难以摆脱的,就是最终被“公众”,乃至夸张地说——被“历史”(某些人可能还要加上“神明”)所判决的“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