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进一步监视学生活动。除了安插许多新职员接管南大各部门重要职位,也委派两个学生宿舍员到南大执行任务。没想到其中一位是我上面介绍过的校友黄济复。”
那是杨贵谊先生著《杨贵谊回忆录:胶童与词典》(吉隆坡:南大教育与研究基金会;2006)笔录的一段记忆。贵谊先生确是厚道之人;由于是老同学,他完全没有怀疑旧相识老校友是否存有其他目的。
“直到后来他受有关方面委派,公开驻校担任学生宿舍舍监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前次来找我时,动机不如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看来,当局干预南大校政的准备工作早已进行,只是我对事情不够敏感,还蒙在鼓里不知情。”(页301-302)
是位谦谦的书生,一生只做学问,与世无争。年年月月,时光都消磨在编辑马来人的字、词和造句。但是,他在南大的聘约,最终也不得继续。不但这样,因为被点错相,一个原来不曾往来的南大毕业生也时常缠著杨贵谊先生:
“他不时来向我问这问那。然而我有什么需要他‘关心’?我知道他对我的接近是不友善的。他后来获悉我在新加坡树胶公会工作,就跟踪到我的办事处去。……但我知道他的背景。”(页312)这些苦涩的体验,杨贵谊先生在书里的标示,总是轻写淡描:〈令人厌烦的骚扰〉。但,这般骚扰,何止厌烦。纵然杨先生后来埋首词典,很少公开露面,他的低调更让特务加倍不安,申请工作也一再被拒。(页321,323)
如此遭遇,南大校友,多曾感受。发展国家的代价,社会和谐的法则,此之谓乎?难得杨贵谊先生做人宽宏处世坦然,究竟是谁背后指使尽情骚扰出处刁难,他可是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