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3个国家不同城市有租房经验:读书及其后工作,在台中和台北租房几年;后因先生赴澳洲读书,有一段时间在柏斯进进出出;晚近几年在新加坡生活,因租房困扰,几度搬家。
在台湾,租房手续相当简便。看房时,房东已备好两本任何超商或文具店都买得到的“租屋契约”,看中即可签约。契约内容载明双方的权力与义务,甲、乙两方需填妥姓名、身份证字号、每月租金及2个月押金、租期起讫等即可,若另有需注意事项,便在空白处备注。一般而言,房东会口头了解房客背景,觉无不妥,双方便掏出印章签约敲定。
澳洲经验中,租房有私人及仲介两种。私人在校园张贴告示,见面时房东首先提出“你以何为营生”的问题,对待留学生尤甚。持奖学金者需留下系所和老师的资料备询,否则就要说明打工的情况,证明你有能力缴交房租。若同时有多人看中一屋,各人需以租金竞标,再由房东定夺。澳洲房租以周计算,月付一次,如有迟交或拖欠,房东便直接请你走路,没有情面可言。
仲介经手的程序较繁复。我们租过一间公寓单位,但“房东”不是个人,而是公司。租约的条文冗长规定繁多,“房东”甚至定期派员检查屋况,查看是否有结构损坏。公寓的租金比平房稍低,任何非人为损坏由房东维修,因为规定清楚,房东不啰唆,房客也不必提防被坑。
不过在新加坡,若遇到好的,或仅仅讲理的房东,你肯定是祖上积德,庇荫子孙。我在新加坡生活几年,每每遇人不贤,先后搬家4次。同样的,这里租房分私人与仲介二种。私人自行起草契约,载明姓名、国籍、护照、租/押金、租期等资料及种种违约罚则,其中繁简不定,但总有含糊不明、前后矛盾或发生纠纷时可任由房东定义的条文。房东权利甚至大到可要求房客提交护照、签证及学生证的影本。但最为人愤慨的是,押金往往不是保障房东可能的损失,而是从一开始就想掠夺的目标。即使交仲介经手,除了还得以半个月的房租为酬外,其馀不变,房客依旧未受保障。
其实,对不同国家/城市进行比较,很容易化约了各社会的差异,也有落入本质论之嫌。但每一城市有某些共同特质,确可反映其精神状态和人文素养。在租房一事,台湾的法律规范低,若到法院公证即意味著房东需报税。但就租赁过程言,台湾房东与房客之间有基本的互信。澳洲则很现实,房东只关心你的财政状况。
然而新加坡,除了现实还多了势利。网路上的租屋讯息,常见“No Chinese”、“No Indian”的排除条约,所张贴的内容亦与实际不符。我认为,此地房东在很多地方实践了政府的思维与行动:他受制于政府的管控及规范,便误以为他也有权力压迫更弱势的他者,上行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