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宗教,政治也可以“神圣”,然某些人就是轻易苟且、妥协,甚至放弃了对政治的高要求和高期望,认定政治必定是“肮脏”的,进而选择“洁身自爱”,远离政治,结果等于坐视政治的沦陷。不过,也有些人反而选择“同流合污”,干脆借其“肮脏”来合理化本身的贪婪和虚伪,趁机大捞特捞,并鄙夷那些“自爱者”为僵化、迂腐、假惺惺者。无论何种态度,都在鼓励政治的恶质化。
政治的恶化就如患癌,每时每刻,点点滴滴的冷漠、委蛇、放纵或混水摸鱼,都足以滋养更多的癌细胞,以至最终病入膏肓、药石罔效,甚至还搞到人们不得不纷纷“弃船”,甘愿沦为政治或经济难民。所谓“失败国家”,其实政治的“癌化”,往往乃最根本及核心的症结,因失去能够保障公平、正义、自由、正直、光明、诚信等价值和品质的政治,会导致社会如失去其脊梁那样,无法给予人们任何希望、理想和安全感,所以只好逃亡。
职是之故,人们应当要求政治向宗教看齐,即理应“神圣”。不过此神圣并非神本主义或君权主义的神圣,而是人本主义的神圣,以培养、完善、捍卫个体主权为政治事业之最高使命,因而逻辑上和伦理上并不导向任何形态的专制和霸道。无论如何,个体主权必须配合以成熟的个体主体性,否则容易沦于唯我主义或民粹主义,不利于公民社会的圆成。是以,政治也应肩负启蒙和教化的工作,而这自然亦属十分神圣且光荣的任务。
政治若“宗教化”的话,首先就必须厘清、建构其社会哲学和信仰——不论是偏向哪种意识形态,都应当以普世伦理为基础,再发展出比较具体的施政理念、愿景、方针和策略等。质言之,高尚的哲学和信仰乃政治之灵魂,是所有政党和政治人物都必须具备,并且能随时表述和奉行的。政治人物若是知识分子,就有义务把崇高的哲学和信仰当作“福音”来弘扬,惟也必须开放、民主地接受质疑和挑战,而非流于独断。
没有哲学和信仰的政治,往往仅会沦于赤裸裸的民粹拉扯,甚至根本就是各路野心家追名逐利、争抢打闹的“歹戏”,结果各种令人作呕的肮脏伎俩和黑幕,均被常态化为固定的政治现象。小至雇用文字枪手造势,大至盗窃国家资产,预告的只是集体的崩溃和沉沦。在政治还没烂成即将沉没的破船前,大家最好反思,更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