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在柔州3
在中国“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下,位于新加坡旁的柔佛州新山,因拥有连接新加坡与马来西亚的地理位置,也有著“下一个深圳”的期望。
近年来,柔佛州成为了中资走出海外的热土之一,同时中资也是马来西亚依斯干达特区最大的投资者,投资额达237亿800万令吉。
随著中资“出海”政策,许多中国人也往外寻找就业机会,中国劳工也因种种海外大型计划,背井离乡到外谋生,其中以建筑工人居多。
据悉,来到大马的中国劳工,主要到边佳兰、振林山、新山以及关丹等地工作,他们走出海外“淘金”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掉入仲介的圈套,或是沦为黑工。
一位个子娇小,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子卷曲蹲在角落,不断滑著充电中的智能手机,似乎在打发时间,或想办法联系距离马来西亚4000多公里外的家人。
50岁的杨顺听已经在士乃国际机场逗留好几个晚上,来自河南乡下的他,是一名靠著种植玉米和小麦为生的农民。近来农作物价格不断下跌,一斤玉米只能卖个3毛8或是5毛钱,生活越来越不好过。
“身边的朋友介绍了一位仲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就给我们介绍出来挣钱的机会,我卖了地,借了钱,就给他汇了押金。”
这是杨顺听这辈子第一次出国,说话带著浓浓乡下口音的他,说著自己就是个乡下人,一心想著国外工资高,想出来多挣点钱。“结果来了这里发现前后不对,拿的是旅游签证。我们怕旅游签证过期回不去,赶快离开工地。”
他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到了哪个工地,只知道仲介介绍他到中国一家很大的建筑公司的海外工程当建筑工人。
由于妻子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杨顺听一直无法联系上家人让他们凑钱给他买机票回国。第一次出国就有了这样经历,让他感到非常害怕无助。
所幸,在几位同乡的帮助下,为他凑齐了机票钱,他们在4月18日晚上离开了士乃机场,回到中国。
花上万令吉来马
与杨顺听有同样遭遇的中国客工比比皆是,中国客工滞留机场的情况已连续好几个月在士乃机场发生。这些来自中国的劳动阶层,大多是农民或劳务工,因误信仲介以来马当建筑工人可赚高薪的糖衣陷阱,花了上万令吉费用前来大马“淘金”,才发现掉入了圈套。
他们一般会被仲介安排到工地,但在与包工头或小包工(承包商与次承包商)见面后,才发现与仲介所开出的条件大有出入。不仅薪资不如预期所说的“保底”(保证不低于最低额)有6000令吉至8000令吉,而且还不发工作证,持过期的旅游签证打工,沦为“黑工”。
宿舍像“难民营”难适应
来马工作的中国客工,幸运的可能会在旅游签证到期前就能返乡,但当中不乏遭拖欠数月薪水,逾期逗留而沦为非法劳工的“黑工”。
来自湖南常德的涂万进(39岁)今年5月7日抵达振林山的建筑工地,他在工地待了3天便决定与同乡一起离开。“在中国也能挣到每个月1万至1万2000人民币(约6300令吉至7555令吉),但因为仲介说‘保底’一个月也有这个工资,我们才过来。”
由于薪资及各方面条件与仲介所谈的不符,当中还有沦为“黑户”的工人被拖欠6个月的薪水,又有移民局官员来扫荡抓人,促使涂万进决定在签证到期前离开。
除了工资条件,宿舍的居住条件与简陋的设备,也让他直呼工地环境就像“难民营”。
从中国客工所分享的照片可见,宿舍外观与中国大部分的工地宿舍相似,水泥地,房内上下铺,床架上是薄薄一层三夹板及草席,房内只有一盏电灯和风扇。
涂万进抱怨,虽然知道工地环境不理想,但在中国的工地还有空调(冷气)设备,有食堂、马桶、热水器,也提供冷热水。“来到大马的工地后,发现还要与来自各国的男女一起在池子旁洗澡,包括‘黑人’(对其他东南亚客工的称呼),让我非常不适应。”
持旅游签证冒险留马工作
中国劳工遭仲介欺骗滞留机场事件已连续发生好几个月,当中不乏继续留在本地工作的持逾期旅游签证,冒险留在本地工作的“黑工”。
熟悉移民局作业的一名“跑腿”runner阿强(化名)透露,中国劳工受骗上当的事件已持续发生多时,许多中国劳工被仲介的广告吸引,抵马后才发现上当,类似的情况不断循环。
“他们都持旅游签证进来,有些留下来工作的,这段期间只能自行承担风险,过后可以通过‘漂白’计划合法回国。”
他指出,中国劳工除了在振林山一带外,边佳兰的中国劳工最多,估计有上万人。若有中国劳工被取缔逮捕,本身也帮忙从中“协调”,让他们能回到中国。
根据内政部所公布的数据,2016年共有186万6369名持临时工作准证(PLKS)的劳工,其中,中国人占1万3441人(占0.72%)。内政部长拿督诺嘉兹兰在回应黑工课题时曾表示,内政部将研究是否让中国黑工能注册为“非法外劳漂白计划”。